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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任何人,放了他,可以嗎?”
元祈仍舊不語,亦不看她,然而雙手緊握而成的拳頭,卻輕輕地顫抖起來。
“還有放過羽萱,她只是被仇恨蒙了心智,她”不待小若說完,元祈卻抬手止住了她。他轉身看向倒在地上虛弱不堪的羽萱,同時掃一眼被御林軍緊緊扣住的唐藍,冷然道,“你們口中的好皇帝為了能在陵州郊外清涼的龍華山建一座宜於避暑的行宮,在國庫幾近空虛的情況下強徵賦稅,大興土木,不論男女老幼統統都抓去興建行宮。那樣龐大的行宮,半年能否建好都未可知,他卻強令要在三個月之內完成,如若不然,所有參與行宮興建的百姓都要斬首!還有,他的一個寵妃尤為喜愛一種紅到極致的布匹,而那種布匹唯有用女子的血方能染出。他為了討那寵妃的歡喜不惜讓織造局殺掉一個個女工製出此布,織造局的女工殺盡了,便殺掉民間一個個無辜女子,取她們的血為那妃子染布”元祈漠然地看著羽萱,冷冷地揭出她父親那奢逸殘暴的真實面目,羽萱和唐藍聽得渾身發顫。
“不會的,不會的,我父皇不會是這樣的人,他不是”羽萱此刻重傷在身臉色慘白,她早已沒了伸手捂住耳朵的力氣,唯有固執地搖頭,臉上的表情扭曲不已。
“你住口!不要汙衊我皇兄!若非你父親覬覦皇權,我皇兄絕不會慘死”唐藍怒極地叫囂著,無論如何也不要相信方才元祈說的半個字,“羽萱你不要信他!姑姑不會騙你的,你父皇是天下最好的父親,最聖明的君主,他是被亂臣賊子謀害致死的”
“帶下去,收押天牢聽待處置!”元祈只覺唐藍的叫囂聒噪令人心煩,於是冷然抬手,讓御林軍將他們統統押走。
四下再一次安靜下來,此時蘇嚴和羽萱已經被帶走,羽萱傷口中淌下的血沾染在地面上,透過皎白月光顯得詭異而淒涼。
元祈在這時終於抬起眼,面無表情地看向小若,語氣不冷卻十分淡然,“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小若低頭,思量再三終於開口,“讓曉漫離開,這裡已經害了她。”
聞言,元祈淡然瞥一眼站在太后身後滿臉驚怕的珍曉漫,而後點頭,“好。”
“還有,”此時小若緩緩站起,凝著他,輕輕脫去了身上藍色的宮服,完整顯出早已穿在裡面的大紅裙褂。元祈驀然愣了一下,泛紅的眼睛忽地就被溫熱的液體包圍,眼前的人一下子模糊了更多。
小若穿著那套婚服,轉身對月,一拜。再轉身,對著不遠處被保護在一群滿臉震驚的人群之中臉色青白的太后,再拜。最後,她轉向元祈,直直地盯著他淡然的面色幾秒後,第三拜。
“天地,高堂,夫君,我都拜過了。”她再一次凝視元祈,含著眼淚淺笑,“我知道這個時候你已不願娶我了。可是元祈,我願意成為你的妻子,雖然我不配。”
終究是有淚,從元祈臉上劃過,狠狠地砸在地面,沒有一點聲響。
而後她再次懇求他,“放過蘇嚴和羽萱,好嗎?”
然而元祈立在那兒看了她一會兒,隨後轉身離開。
“皇兄”一直站在旁邊的元晴急忙跑來拉住元祈的手,溼漉漉的眼睛裡滿是難受和乞求。
“由她跪著吧。”輕輕抽出手,元祈轉頭看向其他人,漠然道,“都回去休息。”而後,頭也未回地走了。
一直被侍衛攔在角落未敢出聲的紫陶這時迅即跑來,心疼地扶住小若,眼淚不住地往下落,“您怎麼這樣傻,這樣傻”如果說對今日的事情全然不知,紫陶想皇上一定是不會責罰娘娘的,可她的主子偏就這樣傻,把一切都說出來,這可是會把命賠進去的呀!
小若就靠在紫陶肩頭,眼淚也是一個勁兒地往下落,心裡的痛快壓得她無法呼吸。她其實相當清楚的,就算今日的計劃她是真的不知道,但就憑她是亂黨近親的身份也是不可能再留在元祈身邊的了,倒不如把一切都坦承,最嚴重也無非是個死。若她死了便可以讓元祈不在感情和律法之間為難,假若可以用她的死為元祈換得一個“明君”的稱讚,她定是十萬個願意的。可她還是不忍心啊。她這樣赴死,元祈又該有多難過呢?他把她看得比命更重要,當她命斷,他的心又會有多痛呢?何況,讓元祈親手下令殺了她,不更等於在他心上捅了一刀嗎。
即便是我死了,還會讓你感到解肢切膚般的痛,元祈,原來我對你竟是這樣的殘忍。
當遠處的天際開始泛上一層蟹殼青色的時候,秦暮煙推開御書房的門,見到了窩在牆角頹然不振的元祈。
“她走了嗎?”元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