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思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恍惚惚地想,自己怎麼能,如此自私。
莊景玉想的是,如果是過去的那個黎唯哲,那麼他才不會管自己究竟願不願意,只要是他想他要,那麼不計任何代價,他也一定要痛痛快快地做到底;可是現在,他竟然為了自己,不僅學會了理解,學會了寬容,甚至還學會了忍耐連莊景玉本人都已經再也看不下去的,自己令人髮指的畏畏縮縮,膽小怯懦。
曾經莊景玉真的恨透了黎唯哲的霸道囂張,而如今他卻寧願黎唯哲對他用強:不要為他改變不要為他著想,仍然還是最初那個放浪不羈,張揚輕狂,好像天底下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絆住他,難倒他, 擊垮他的,高高在上的,黎唯哲。
這樣想還真是應驗了那句老話:人性本賤。
所以八月八號的那個晚上,莊景玉再沒有,選擇逃避了。
他從來都當不了壞人,更何況他對黎唯哲,又不是沒有感情。既然黎唯哲都能夠為了他犧牲到如此程度,那他又憑什麼在這裡老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可悲可憐的受害者,扮演著一個愁大苦深的悲情角色呢!?他承認自己曾經的確是有被對方冤枉和折磨過,但是這並不是他始終期期艾艾,走不出陰霾的藉口。
沒有人可以始終不求回報地容忍和寵溺另一個人。那樣的渺小卑微,逆來順受,不是愛情。黎唯哲曾經說過,他付出這樣的代價,是為了得到一個,全心全意的自己。
而莊景玉覺得,現在,他已經可以向黎唯哲交出這樣一個,因為被他感動,所以毫無保留的自己。
以後無論過去多少年,莊景玉都依然非常清楚地記得,在黎唯哲二十三歲生日的那一個晚上,當他走出浴室看見自己,雖然沒有系蝴蝶結,但是也算石破天驚地裸躺在床上,並且還在身上若隱若現地半蓋了層被子之時的,那樣一副難以置信,而又激動萬分的神情。
黎唯哲這輩子,至那為止,並且從那以後,都再也沒有,如此可愛地傻氣外漏過。
餘生漫漫,日後莊景玉一有尷尬,便最喜歡拿出這件事情來當擋箭牌,打趣黎唯哲。
房間燈影昏昏,窗外月色撩人。雖然沒有周雲飛所說的曖昧音樂和助興道具,矜持單純如莊景玉也自然擺不出來什麼性感魅惑的勾人姿勢;不過對於黎唯哲來說,只要人是莊景玉,那麼無論什麼姿勢,都足以令他化身為獸,某個部位,驟然勃發繃緊。
事實上莊景玉也真的根本不需要再去刻意表現什麼,在黎唯哲的眼中,他此時此刻的臉紅害羞,混合了抱歉與期待,夾雜著忐忑與勇敢這樣一張,將一切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單純模樣,就已經,足夠將黎唯哲,驚豔得渾身發燙。
莊景玉是在黎唯哲之前洗的澡,現在頭髮還沒有完全乾透,黏在額前的幾縷黑髮仍然溼漉漉的。當一滴晶瑩欲破的水珠順著柔軟細膩的髮梢,啪嗒一聲滾落進他清澈如玉的眼眸中時,幾乎是在同一瞬間,黎唯哲眸色微沈,低低呢喃一句“這可是你自找的”,然後便一把扯掉了包裹下身的浴巾,猶如一頭終於發現破綻的獵豹,優雅卻也不失兇猛地,一下子撲上了床去,將自己早已等待太久,也渴望太久的小獵物,緊緊地壓在了身下,死死,死死地按倒。
除了最初一秒的僵硬以外,莊景玉再沒有做出,別的任何反應。
沒有驚慌,沒有反抗;甚至連眼神都逐漸變得溫柔而流淌:那是一種,自責的心疼。
一手輕輕撫摸過莊景玉平靜溫暖的眉眼,一手深深插進莊景玉溼潤如潮的髮絲深處,久經人事的黎唯哲無比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不能控制他此時此刻的呼吸急喘,心跳加速:
“莊景玉,你想清楚。”
他這樣問他。嗓音因為高溫的蒸汽和良久的忍耐,而顯得愈發低沈沙啞。
彷彿來自地獄的魔咒。
“你想清楚如果我擁有了全部你,那我就再也,不會放開你。”
“以後無論你有什麼理由,我都不會,再放你走。”
聽到這裡莊景玉依舊沒什麼反應,眼底清亮如昔,只是安靜地聽著。
黎唯哲微微一笑,低頭吻了吻他的眉心。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把你當成是我的朋友,我的親人;在我的眼中,你的角色,只有兩種。”
“要麼是我的伴侶,要麼,就什麼都不是。”
“如果是我的朋友和親人背叛了我,那麼我最大的寬容就是放過他們,和他們再也不見,永遠陌路。”
“可是你,莊景玉,無論你是否是我的伴侶,你的人生,都只有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