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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黎唯哲便開始了他尖酸刻薄,冷酷絕情的無差別毒舌攻擊。
“拜託,我只用高科技產品就能代表我喜歡它們啦?就能代表我熱衷科學,追求技術,整天潛心鑽研,搞研究做實驗啦?想什麼呢這是!你腦子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用高科技產品只不過是因為它們是我的生活必需品罷了,就像人要吃飯喝水睡覺呼吸曬太陽一樣,在我眼中它們跟這些東西沒什麼區別,無非最初級最低端的自然生理需求罷了笨蛋。”
“而至於把它們研究設計,應用開發出來呵,那是應該由像你們這樣的理工科生去做的事情嗯,明白?”
“點頭點頭我看你明白個頭!”
“我的意思是,你們還只停留在最初級最低端的生存層次裡,跟原始人餓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只滿足這種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大同小異,沒什麼區別。不懂藝術,毫無美感,腦子裡除了低階慾望就空空如也,無聊透頂,枯燥乏味,單調至極!”
“哎,可惜啊,可憐啊。像你們這樣的人永遠也沒辦法去欣賞美鑑賞美,只有像我這樣免於受困這種低端訴求的人才能有這樣大把大把的閒暇時間,才能培養出這樣無與倫比的藝術才能,並且才能天生就被賦予,這樣敏銳感性的審美直覺。”
“無論潮流,時尚,還是經典,藝術,乃至文化,文明都是靠了我們,才能得以完成,傳播,然後繼承,流傳的。嗯,明白?”
莊景玉:“”
聽到這裡,他整個人簡直都已經徹底愣怔傻掉在當場了。渾渾噩噩間莊景玉完全想不明白,明明他們就只不過是看了一場電影而已如此普通微小的事情,黎唯哲怎麼就能從中扯談出,這麼一大摞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深刻大道理來呢?並且它們聽起來,還頗有那麼幾分頭頭是道,高深莫測的內涵意蘊。
尤其黎唯哲還一氣呵成,語似連珠,字字珠璣,氣貫長虹。於是莊景玉原本想用以反駁的那一句“是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卻在對方的侵略如火迅疾如風之下,根本,就沒有施展說出的餘地和可能。
好吧他敗了。
最後,黎唯哲一手按住莊景玉的肩,一手扯著莊景玉的臉,眉目漸漸緩和下來,神情似笑非笑,揶揄滿眼:
“簡而言之就是,你們在下層,我們在上層;你們是低階,我們是高階;你們生產物質實體,而我們創造精神財富。”
“你們,是為我們服務的。”
“如果還要再簡而言之一次,那麼就是”
“你莊景玉,是為我黎唯哲,服務的。”
莊景玉:“”
至此他算是徹底拜倒在黎唯哲的強盜邏輯之下了。
不過這可真是奇了怪了,莊景玉悶悶好奇地想。明明黎唯哲自己也是名理科生呀,怎麼現在倒跟個學文科的罵人能手似地,張口閉口都是什麼,“像你們這樣的理工科生”啊他不知道自己已經罵人罵到自己頭上去啦?
然而後來,當鋪天蓋地的強烈睡意洶湧襲上莊景玉的腦海,音響裡,又再次永不厭倦地流淌出《one man’s dream》舒緩悠揚,高雅空靈的唯美鋼琴聲時,於半夢半醒,朦朧迷離之間,莊景玉的腦子也好像霎時變得透明清晰了起來,一如他那一雙,清澈柔軟,水波淺淡的,眼眸一般。
莊景玉恍惚想到或者不如說他是做了一個夢,在意識將醒未醒的邊緣,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儘管聽起來有些異想天開,然而仔細想起來,卻竟是毫不違和的驚人念頭:黎唯哲就像是一個生活在十九世紀的英國貴族,名利皆有,地位超然,才貌兼備,迷人性感。既有王子一樣的優雅氣質,也有狀若惡魔的狂野氣息哪個時候會是哪一種,全憑他自己開心樂意。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無論哪一種,他都可以憑藉其而不費絲毫吹灰之力地,勾倒迷暈一大片,名媛淑女。而他所過的日常生活也正如他自己剛剛所講的那樣,最新最快的高科技產品自然有像他們這樣的理工科生換句話說其實就是底層技術人員替他們更新換代,乖乖完成,定時奉上;而他每天所需要做的,就只是去參加各種各樣沒完沒了的名流宴會,高雅的音樂會,精緻的下午茶聚會,抽象的藝術作品展然後,或者同不學無術胸無點墨的貴族子弟們虛情假意談笑風生,或者,同確實懷有真才實學的文學家藝術家們彼此欣賞高談論闊,或者,如果真有閒情逸致,厭倦了只做評論與鑑賞的日子,那麼也可以選擇適時風雅一把,自己去創作點兒什麼出來總之,那種忙碌操勞兢兢業業的辛苦生活,離黎唯哲很遠很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