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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寧也十分感慨,大概環境真的能改變一個人,曾經那個開朗可愛的春雨,如今也得為生存小心翼翼了。
春雨的到來畢竟只是一個插曲,如今春雨又變成了陌生的模樣,白瑞寧除了交待緣兒送點東西過去外,就不再念著她了。
到了晚上,林府闔府舉燈,與天上圓月遙相呼映,采薇園裡也燈火通明,又在院子裡布了桌子,桌上擺著葡萄秋梨,月餅螃蟹,玫瑰蜜酒,氛圍極佳。
白瑞寧坐在院中賞月,緣兒剝的蟹肉已積了一小碗,她也沒心思吃,心裡想著的都是上元節時,她布了滿院子的燈陪莫如意一起過元宵,到了中元節,卻只有她自己了。
院內寧靜寂寥,只有緣兒用小銅鉗夾蟹爪時發出的“咔咔”聲。白瑞甯越發覺得無趣,站起身子準備進屋睡覺。
才轉了身,緣兒突地低呼一聲,“大人回來了。”
白瑞寧回頭一望,果然見莫如意進了院子,懷裡還抱著一盆墨菊。
“皇上賞的。聽說很少見在這個時候就開的,便帶回來與你一起看看。”
皎皎月光之下,他素衣錦帶,束於腦後的長髮飄逸而利落,他是莫如意。卻有了溫和的眉眼,懷中的墨菊濃紫泛紅,猶如最華貴的緞料。嫵媚嬌嬈,肆意怒放。
完全不像他了。
不是他該有的神情,懷裡的花也不像他會喜歡的花。
“喜歡嗎?”他把花盆擺上桌子,指尖輕點花瓣,“喜歡我再去要幾盆回來給你佈置屋子。”
白瑞寧點點頭,“真好看。不過一盆就夠了,擺在黃菊中間才顯得特別。”
“說的也是。”莫如意的指尖離開花瓣,伸手將她拉了過來。“今天在家做了什麼?無聊麼?”
白瑞寧搖搖頭,“不會,我看了會書。又佈置院子,孃家差人給我送了些蟹子,瑞珍也送了月餅你也嚐嚐?”
莫如意拉她坐下。“嚐嚐蟹子吧,倒是好久沒吃了。”
白瑞寧笑笑,伸手端過緣兒剛剛剝好的蟹肉,用銀勺舀了遞到他的唇邊。
莫如意沒有張口。
一樣的柔順,一樣的服從,卻怎麼也找不回原來的感覺了。
白瑞寧放下勺子,起身道:“不如先洗洗手吧,然後吃些葡萄賞月亮。”
她說著便要離去準備,冷不防被莫如意扯回到懷裡。
“別這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莫如意低喃一句,“別這樣對我”
白瑞寧仰起頭,目光中帶著微微的不解和緊張。
“我做錯什麼了嗎?”
莫如意把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胸前,抱了一會,“沒有,你什麼都沒做錯。”
原來,曾經唾手可得的東西是那樣的美好,只有得不到的時候才會覺得珍貴。
“想不想聽曲子?我吹給你聽。”
白瑞寧立時笑了,“好。”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順服,沒有原因、不求結果,無論他說什麼,她都說好。相比之下,她從前狡黠和耍賴的多。
他真的嚇壞她了。
讓緣兒到書房裡取來一個盒子,莫如意放開白瑞寧,將那盒子輕巧地開啟。
白瑞寧便見盒子裡放著一隻六孔壎,青墨的顏色,在月光下流淌著瑩潤的光澤。
白瑞寧接觸過壎,當初胡亂學一些樂器的時候就摸過,也吹過,不過總是吹不好,後來便放棄了。只是她不知道莫如意也會吹壎不,她根本什麼也不知道,關於他的過去、他的生活,她都只是聽他在說,他不說的,她也不去過問。
原來他們之間一直都很陌生,她也沒有想象中關心他,只是她不知道。
莫如意的指尖緩緩劃在陶壎之上,每摸過一隻壎孔,指尖便頓一頓,似乎有些閃神,像是在想什麼事。
“怎麼了?”她問。
他笑笑,伸手將陶壎取出,“好久沒吹過了。”
飽滿如梨的陶壎拿在他的手中輕若無物,修長的指尖靈巧地遊移在孔洞之上,彎曲揚抬,質樸而幽涼的聲音便流淌出來,如訴如怨。
壎的聲音渾厚低沉,又空幽蒼涼,嗚嗚咽咽地浸人心神。像是一個遲暮的美人在懷念過去的雪月流年,又像一個年邁的將軍,在殺聲震天的沙場前,佝著背,緬懷曾經只屬於自己的那段光輝歲月。
“這是我娘譜的曲子,名為‘雨落江南’。”許久過後,他打破寂靜,“她常常吹,卻又不喜歡聽我吹,自從她死了,我再沒吹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