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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目送那馬車漸漸遠去之時,顧府內有下人跑出,“這位便是白姑娘麼?六姑娘請您進去。”
顧月皎在家裡堂姐妹中行六,白瑞怡知她在家,心裡便先鬆了三分,惦念著父親的事,再不想其他,隨著那下人快步而入。
那下人領著白瑞怡到了二院門外,便有一個利落的婆子接引白瑞怡繼續前進,到了一處名為“紫月閣”的地方,停下腳步。
紫月閣內便又有丫頭出來引白瑞怡進院,白瑞怡記得這丫頭就是上次顧月皎帶在身邊的,名為醉冬。
醉冬請白瑞怡進堂屋坐了,才道:“姑娘知道白姑娘過來很是高興呢,不過她每日定時要去給老太爺與老夫人請安,過會便回,白姑娘稍坐吧。”說著命小丫頭奉上香茶,自己侍立一旁。
白瑞怡點點頭,她進來便覺得這裡佈置得十分簡約雅緻,有心好好看看,可又怕醉冬笑話,便沒有起身,安靜地坐在那裡,那碗茶也沒有貿然去動,怕的是大門大戶另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規矩,她再失了禮。
白瑞怡在堂屋裡一坐便是近半個時辰,多少有些心浮氣躁,可見醉冬站在一旁似乎連神情都沒變過,相較起來,金曉暗中舒腰挺背的動作便明顯了些,讓白瑞怡心中更是有些不是滋味。
又等了一會,院子裡傳來幾句喚聲,醉冬最先笑開,“看來是姑娘回來了。”
她說著便朝外迎,走到門口時,一個身著嫩黃色夏衫的高挑姑娘便進了屋,那姑娘見了白瑞怡立時告罪,“祖父這幾日身子不好,我多陪了一會,叫妹妹多待了。”
白瑞怡連忙道:“我不請自來才是冒失,姐姐不怪罪就好。”
顧月皎拉著她的手往屋裡走,“怎麼會,這幾日我還說起妹妹,不巧妹妹今天就來了。”
顧月皎生得並不是美若天仙,可她眉目間另含一種睿智色彩,落落大方,不僅穩重,還十分迷人。
看著顧月皎,想著顧家的威勢做派,白瑞怡不知怎麼,原打算見了面便開門見山的話全說不出來,隨著顧月皎坐下後,低著頭,半晌不語。
顧月皎也不急著問她,反而說起一些上次與她分別的趣事,說完又略略一頓,“你剛剛在府外沒發生什麼事吧?”
白瑞怡微愣一下,顧月皎道:“昨日我堂兄與林家的小國舅爺在府內喝酒,那小國舅爺便宿在府中,今早才離開。我想著你之前曾婉拒林家的婚事,不想你再惹上什麼麻煩。”
顧月皎說的是皇后娘娘指婚不成的事,當初白瑞怡參加選秀,皇后有意將其指給自己的幼弟林府小國舅爺,因這位小國舅爺是林家唯一的男丁,自小被溺愛過度,人品極差,又囂張跋扈,白瑞怡不願嫁這樣的人,所以才不惜透露出白瑞寧的過往自貶身價,打消了皇后的意圖。
“那竟是林府的車駕麼”白瑞怡喃喃低語,想著自己當時的嚮往欽羨,腦中極亂,顧月皎連喚她兩聲她都沒有聽到。
顧月皎誤會了白瑞怡的沉默,良久輕嘆一聲,“我不是故意不提你家的事,只是這件事我在中間實在難以周旋,妹妹可知道?我已稟明祖父退了莫如意的提親,如此情況下,又豈能再幫妹妹說項?”
白瑞怡怔了怔,心中又是亂成一團。之前顧月皎處處迴避白家的事,她豈會不明白?只是出事的是自己父親,就算硬著頭皮也要厚顏開口了,可不想沒等她開口,顧月皎便把全部去路都鎖死了。
顧月皎退了莫如意的親事,莫如意惱怒還來不及,哪會再給顧月皎的面子?再退一步說,如果顧月皎願意替白家說項,那麼退婚一事便顯得不那麼有底氣,但凡涉及自己的利益,自當以自己為先,白瑞怡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如此說來,我的確是冒失了。”白瑞怡不是心思地站起身來,連道別都忘了說便走出中堂,可站在院中又覺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顧月皎追出來,“莫如意此人性格乖張,不能以常理判斷,昨日我在街頭攔下他對你堂姐用刑已惹惱了他,若再行說項,說不定他會以此事相脅不許我退婚,我也十分兩難。”
對顧月皎追出來解釋白瑞怡還是十分受用的,只是她沒想到昨天還發生過這樣的事,轉念想到莫如意連對待一介女流都不肯手下留情,再想到昨日在白府外見到大伯父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樣,心中便越發絕望。
顧月皎看她的樣子也有些不忍,想了想,俯到她耳邊輕輕低語幾句。
白瑞怡面現訝色,顧月皎退後一步道:“我只是給你個意見,如果妹妹不願,權當我沒有說過,否則傳出去,我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