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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凶多吉少,眼眶裡便是淚汪汪的:“貴女,如何是好?”
季愉感覺血一下子湧到了臉上。這些人,動不了她,就準備動她的人!當然,阿採跟了她必有犧牲的覺悟,但是,阿採既是她的人,她怎能容許他人動阿採!於是,她起身,在室內徘徊幾步,沉低聲音:“此事何時發生?”
“小食之時。”阿慧答道,“我聽聞貴女陪夫人用食,不需阿採服侍,便來找阿採敘話。宅子裡四處尋不到阿採,一問,說是被——輛車帶走了。”
“阿光能將阿採帶到何處去?”
阿慧抬起袖子擦拭額頭的汗:“今日,是月末。”
季愉明白了。
所謂的月末,指的是每個月月尾的幾天,宅子裡作坊裡會挑出些屢教不改的寺人工人,將他們運到奴隸市場賣掉。恰恰,女君與樂芊夫人現今均不管宅裡瑣事,這個挑揀並賣奴的權力落到呂姬手裡。不排除,呂姬忙碌,把權責下分給了阿光;但也不排除,這是呂姬親自指使。不過,在季愉看來,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呂姬剛觸了黴頭,應是不敢於馬上再犯。那麼,會是誰指使阿光?
“貴女?”阿慧見她半天沉思的樣子,不由心急如火。
當務之急必須先把阿採救出來。季愉思定,對師況說:“汝在此候著。”
“貴女安心,若訪客來問,由我應對。”師況向她點頭,一副胸有成竹。
季愉信得過他。他在作坊內孤立無助窩了多年,鍾曹等人都拿他沒法,必是有兩把刷子鎮得住人。於是她將這裡交予了師況後,迅速動身,與阿慧出了宅院。
她們兩人專走城裡的僻路,避開行人耳目,快步走出城門。郊外無火,幸好有明月當照,勉強看得見路徑。
阿慧跟在季愉後面,呼哧呼哧,氣喘如牛。汗流了她滿面,不久全身衣物像是從水裡撈上來一樣。她抬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汗,見季愉與自己一樣大汗淋漓,但步伐未有減慢。知道季愉這是為了阿採,她心裡生出一股感動來。
然而,以她們兩人疾步行走的速度,要追上出發近一個時辰的阿光他們,仍屬艱難。
季愉邊走,邊不忘放眼四望,心中焦急:要是有匹快馬該多好!
只見應她心聲,遠處揚起一團煙土,緊接耳畔有馬蹄響動。只可惜,這聲音忽遠忽近,不一定往這裡來。
季愉心裡可急了,抬頭看到一棵大樹,頓然明亮。
阿慧見她忽然轉了方向,走到大樹底下不知為何。她惶惶然跟上去,喊:“貴女?”
季愉探手在一壓彎的枝丫摘下片樹葉子,往衣服上蹭蹭,攤平橫放入口裡。
阿慧在旁算是看明白了,她這是要吹口哨,然而,有幾個貴女能用葉子吹口哨?
葉子壓在季愉舌頭上,葉瓣飄飄,在幾聲細細咄咄的音色後,忽地一聲高揚!阿慧的心當即一震。這豈止是口哨,是馬嘶聲!
惟妙惟肖的馬兒嘶叫,在風中能傳蕩很遠,很遠
遠處灰塵飛揚,白色駿馬如一道翩翩然的風,在草葉間行雲流水,迎聲而來。
噠噠噠,細碎的馬蹄聲在她們面前停下。馬上的男子用手撫摸柔軟白皙的鬃毛,嘴角輕揚,對她們溫煦地一笑,明晃晃的笑容彷彿將整片黑幕照亮。
季愉夾葉子的手耷拉下來,眼神有些怔:在這世上,有這樣的人嗎?笑容如此清澈,心靈必是四處陽光,無人能玷汙一點,因為玷汙的人會認為自己也是罪過的。
阿慧抹抹眼睛,一看,便認出了男子的身份:哎,這不是那夜與主人叔碧交談的公子嗎?好像是自稱信申君。因此她著急挪動腳跟,墊高腳尖貼到季愉耳邊打報告。
信申君。季愉在心裡哦了聲。如果真是那個比平士名氣更大的信申君,被稱為燕國公最紅門人的信申君,倒是很相稱。只記得叔碧提過,這人在找她?為何呢?她心思轉動,眉眼跟著流波四轉。
坐馬上的信申,這會兒藉著月光,將兩個女子細細端詳。
論皮相,貌似左邊女子的五官要比右邊女子的五官好看一些。但是,從舉止看來,左邊女子明顯是服侍於右邊女子。而且,右邊女子兩指間夾了一片樹葉,剛剛那美妙的聲音定是來自於她。
信申君眉梢揚起:把那聲音稱為美妙,似乎不足以,應該叫做精湛。
簡單一片葉子能吹出讓馬兒也混淆的馬嘶聲,已不是一個普通樂人的水平,更何況這是一名女子。如此,這名女子平凡的外貌,卻讓他仔細多看了兩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