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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一般女孩,性格爽快,怕是不能接受有人與自己搶母親的愛吧。
“之前吾已與伯露說過。伯露言,想做阿姊。”申夫人對兒子的疑問,只當兒子是對妹妹的體貼與細心,微笑著給予褒獎又進行解釋,“信申,阿斕本也是汝與伯露之從表妹,雖非阿媼親生,然為汝等從母之女。莫非汝等不喜從母?”
“非也。”八歲的信申眺看著剛生產完虛弱地躺在床褥裡的衍後,著急地辯解,“吾會視阿斕為阿妹,與伯露同。伯露也必是如此愛護阿斕。”這是因為,伯露與他一樣,也是相當地喜歡從母呢。
衍後聽完以後,高興地笑了起來:“有汝等手足相親相愛,想必阿斕今後去申國也不會一人孤苦。”
然後,阿斕被申夫人帶回了申國撫育,稱為自己所生。因而,信申伯露對這個表妹,都懷有珍貴的手足情感。再接著,阿斕差不多滿週歲的時候,衍後突然要回阿斕。伯露哭,讓人帶話給阿兄。
信申當時又長大了一歲,且開始與其他名門貴族子弟一樣進入鎬京學習。在鎬京複雜的政治環境中,耳聞目濡許多可怕的事情,他在思想上有了飛一樣的質的變化。因此,在妹妹派來的使臣口中聽說衍後向申國要回阿斕時,他便心知要出事了。他直接趕往了宋國,正好遇見了出發的衍後,死活纏著要與從母一塊走。
衍後拗不過他,卻也是相信她此行的秘行安排得極為妥當,不可能會出事。
馬車從宋國都城,秘密地前往南方。那時候,信申尚不知道阿斕這一趟遠行的目的地是楚荊,也不知宋公的謀略。但是,他能感受到一種陰森的氣味,從馬車出發後,一直尾隨於他們。
最終,在經過連綿的山脈途中,他們的馬車遭遇到了出人意料的戎人大部隊伏擊。
因此,季愉出事的訊息直接刺激到了他九歲那年驚心動魄的一幕。
信申猛然又咳嗽兩聲,血從他嘴角溢位。姬舞已是擔心得不得已,頻頻朝阿突回頭求助。
阿突似乎知道病人想起了什麼,或許是曾經從病人口裡得知,也或許是從已過世的伯露那裡聽過這個故事。他在銅器裡慢吞吞地洗淨手,望著波盪的水紋,雙目垂下。
“阿斕——”信申從肺腑裡喊出一聲。這聲音,似是在呼喊被戎人逼落崖的季愉,或似是在痛惜自己九歲那年眼睜睜看著抱阿斕的宋兵與自己分開。
那時候,戎人數目眾多。幸好當時宋公為了以防萬一,讓最忠心的武將護衛衍後此行。為了保護三個主人,極富經驗的宋人帶兵統領,決定將兵馬分為三路突圍,一隊各自護衛一個主人。結果,戎人都奔著阿斕那一隊宋兵追去,此事絕對不合常理,不能不讓人質疑是否有內部之人向外洩露了秘密。護衛阿斕的那隊宋兵除了帶兵統領之外,一個個都為國捐軀了。阿斕與帶兵統領一塊在人世間彷彿消失了一般。
此悲劇發生之後,宋國人首先懷疑乃楚荊人使詐。因當時馬車遇襲的山區,已屬於楚荊之地。楚荊人百口莫辯,此事發生在自己境內,也確實有自己的責任在。如果他們及時派兵去迎接衍後,便可能不會發生悲劇了。
宋公與楚公的聯姻之事因阿斕的失蹤,成了灰飛煙滅,兩國之間,也有了裂痕。這些政治的形態,信申長大之後得知此事內幕,卻只在心裡道:他妹妹的一條小性命,就這樣莫名地被人給犧牲掉了。他痛恨於冷血的政治,但明白,如果自己不夠冷血,便不足以保護家人的性命。可是,最後,他還是不能保護失而復得的阿斕。
眼看病人喘息如牛,姬舞著急中對阿突怒氣衝衝,幾近大罵:“汝與信申乃同僚,為何不盡全心救其性命?!”
坐在外面明堂裡的眾人聽姬舞在裡屋罵人,能從中體會到病人情況不好方會引起姬舞口不擇言。眾人一樣焦心。
端木走到公良身後跪坐,與以往一般低聲請問:“先生,信申侯傷情莫非到了大限?若是如此,子墨應到此地來。”
這裡,確實唯獨缺了子墨,不合人情。因信申的親人都在申國,鎬京裡與信申最親的,有血緣關係的,只有子墨了。沒人通知子墨到此地,如果信申出事,那便會成為這裡所有人的失責。
公良攏著雙手袖口,緩緩道:“子墨出遠行,今夜恐是無法歸來鎬京,已將此事託付於我。”
“先生——”端木欲言又止,近到了公良身邊,他才發現主人滿臉的倦色,已是非健康的狀態。他猜錯了,公良表面冷靜,心裡其實與眾人一樣,已經焦慮,或是說比眾人更為悲傷。不過他家主人善於隱瞞自己情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