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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你,我怎麼辦。”
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她輕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走吧,我準備了美酒,正好可以一邊看海上的景色,一邊說說話。”
他不是傻子,不可能從一開始就沒有發現她對去瀛島的抗拒,可還是為了一己私|欲強制將她帶走,也許是強大的自信讓他覺得沒有什麼幸福是他無法滿足她的。
天色漸漸暗下來,黃昏的金色光輝灑在粼粼的海水之上,飄渺而刺眼,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就像她如今的笑容,像是從一片蒼涼中開出的妖豔花朵,美得讓人膽戰心驚,好像觸手過去,一切終將消失殆盡。
酒一杯杯下肚,他雖酒量不差,但還是覺得有些炫目,頭腦昏昏沉沉,眼睛也有些睜不開,只覺得縈繞在自己身旁的溫香讓自己迷離無力,
他捏著酒杯搖搖晃晃:“衣纏香”
她按著他的手腕給他添了酒:“大帥為什麼不叫我‘香香’,卻叫我‘衣纏香’呢?”
“因為,這個名字太難念,太繞口。”瀛島人初學漢語,總是把“纏”字讀成“殘”,總不能一輩子無法叫她的全名,所以每一回開口都是練習。
“衣纏香”他有些手舞足蹈,時至今日他可以念得又準確又利索,這是他努力多日的成果,欣喜難耐,忍不住一遍遍喚著,讓她同自己分享他的喜悅。“我讀得對不對?衣纏香?”
“很對。”
她心裡五味陳雜,不知該是何種滋味,明明只是學會讀一個名字而已,必定不會艱辛到比學整一套的漢語更加複雜。“大帥很聰明,能夠學會整套漢語。”
“我為我的國家學漢語,是我的使命,可你的名字,我為你而學。”
這樣一句話讓她心底酸澀得不得了,作為異邦人,他不會用漢語織構美麗成詩的語言,他只會這樣樸實地表達自己的想法,直白地抵達她的心底,幾乎讓心防潰散成沙。
他不是一個善良的男人,對待大辰的百姓用了及其殘忍的虐殺手段,可他又將少有的同情與愛憐給了她,讓她陷入無比的掙扎與矛盾。如果二人之間沒有國別的差異,也許她會真的被感動,接受他,包容他。
“衣纏香?”
“哎”
“衣纏香!”
“”
“衣纏香——”
他用種種語調讀她的名字,讓她彷徨無措,倍感煎熬,無所適從,頻頻低頭。“大帥是不是喝醉了?再不要喝下去了。”
“我喝醉了,是不是你想要的結果?”之前頻頻灌他酒,大概是出於發洩她的不滿,可是這又能怎樣,去往瀛島的船已經開動,再也不會返回。
“不是的。”她喃喃低語,眼神不自覺地瞥向外頭的大海,藍色盪漾在心頭上快要讓她窒息,大辰的岸已經快要看不到了。
下面的船艙裡傳來齊唱的歡歌,腳步聲與甲板摩擦產生轟隆的響動聲,衣纏香皺了皺眉,問:“他們在幹什麼?”
“他們太高興了,因為要回去了,要回家了!”廣原緒顯得異常高興,不知是醉酒還是因為聽到歌聲,臉頰上盡是酡紅。
“他們是這麼高興,歌聲卻像在哭一樣。”
廣原緒不以為然,高漲的情緒讓他選擇原諒她的失言,起身將她從地上拉扯起來:“走,我們到甲板上去,我們也去跳舞。”
衣纏香沒有拒絕,她提著裙子隨他下去,甲板上有許多跳舞的瀛軍,他們交換著手裡的酒杯,讓自己的戰友品嚐彼此的喜悅。
整個大船裡,所有人都沉浸在回家的歡愉之中,唯獨她一個人,飽受離別的痛苦。
男人們將她圍起來,繞著她轉圈,酒水灑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些不耐煩。廣原緒將她拉到身邊,帶著她不停旋轉,口中唱著她聽不懂的曲子。
她選擇了掙脫,趁著他接受下屬敬酒的時候登上了高處,她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扔下去,直到剩了一件中衣。
廣原緒被她嚇得頓時酒醒過半,周圍瘋狂旋轉計程車兵攔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大聲地喊:“衣纏香,你在做什麼?”
“我不喜歡你們的衣服,腰上那麼粗,脖子後面露那麼大,我喜歡大辰的衣服。”
“那好,你可以不穿!”
她又往下扔她頭上的髮飾:“我也不喜歡你們的首飾,又是龜殼又是草繩,真難看。”
“那就不戴,你下來好麼?”他感覺他的話都要被海風吹散,幾乎要喊得撕心裂肺,可她沒有變化的表情洩露了她的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