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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注意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思索了一會才道:“一別多日,再見到董公子真是好巧啊。”
“是啊,很巧。”沉陵淡淡道。
有那麼一瞬間氣氛十分靜謐,彷彿可以聽到耳旁風聲掠過,自打他娶了花榜榜眼念渠之後他再也沒有來過裙香樓,但焉容不認為這二者之間有什麼必然的因果關係。
焉容和他之間並不算什麼親近的朋友,這關係倒也奇怪,像是互相知道秘密的盟友,外頭的傳聞早就把兩繫到了一起,什麼“楚王風流,玉面芙蓉床頭弄”,什麼“芙蓉如面柳如眉,楚王負心,惹得佳夜淚垂”,其實他們之間很純潔,完全沒有傳言中那麼不堪,但是乍一見面,感覺還是有點奇怪。
許久,沉陵道:“難得相逢,不如請喝一杯。”
這個焉容偏過臉看向蕭可錚,詢問他的意思。“多謝董公子款待,二卻之不恭。”蕭可錚衝他拱了拱手,替焉容作了回答。
沉陵挑了挑眉,轉身前頭帶路:“地方來定好了,就裙香樓吧。”
“裙香樓?”焉容一怔,心想裙香樓的老闆死了,領家劉媽也死了,上回路過還往那花船看了看,船和樓都是空的,怎麼現還能營業。
聽出了她語氣裡的疑惑,他補充道:“現裙香樓背後的主子是,對了,給它換了個名字,叫‘楚館’。”
“楚館倒是貼切得很。”焉容若有所思,緊跟著含笑搖了搖頭。有個詞叫“楚館秦樓”,是指歌舞妓院場所,而楚館,又特指楚靈王築章華宮選美入宮這樣一個典故。
沉陵抿唇不語,無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節。隨著北方氣候的變化,不知何時,自己已經習慣了不拿扇子,看來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
☆、神機妙猜
裙香樓;不;楚館的門面跟往日沒什麼不一樣;不過是換了個鑲金邊的橫匾;顯得更加富麗堂皇財大氣粗一些。站門口即可聽見裡頭傳來的呢喃豔曲,笛韻悠揚;歡聲嫋娜。再往裡頭走近了些;姑娘們頻舒笑臉,朱唇輕啟,舉手投足便可勾魂奪魄。男們三五個湊成一團,拾跌博籃子;摸牌;下象棋,嗑瓜子;一旁有美伺候著,個個臉上掛著笑。
場景熟悉得幾乎讓她以為是昨日重現,這是易主後重新開張的場面?是被瀛軍一夜血洗後的青樓?焉容痛苦地搖頭,難以抑制心裡的悲涼感慨。
“姑娘隨到樓上雅間。”沉陵抬手往前指了指,旋轉而上的木梯就眼前,她還記得兩初遇的情景,她站這樓梯上邊走邊往下看,他坐下頭撫琴緩緩吟唱,後來他還特意送來一副畫,也是描繪這樣的情景。
焉容挽著蕭可錚的臂彎,騰出另一隻手扯著裙子小心上樓,四處熱鬧的歡聲笑語掩不住她每一步落木梯上的腳步聲,是從未有過的沉重。來這個地方似乎是抱著故地重遊的心態,會無法控制地想到從前那些甘苦並存的日子,會想到很多愛過恨過的,孫祿、張大嘴、劉媽、袖蘭、墨然、衣纏香
沉陵所說的這件雅間,竟是焉容原本的住處,因為她曾經是花魁,所以這屋子的採光通風都是最好的,但被楚王選作是偶爾駐足的地方,擺設自然不能隨著從前,大凡是床榻、桌椅等接觸多的東西全部換新,唯一還留著的一張梳妝檯,男不大用得著便沒有改換。
屋子正中設有一張紅木茶桌,上頭泡了半壺上等的茶水還未來得及品,藏紫砂壺裡散出淡淡的清香味,沉陵叫他們兩位客自行坐下,自己則隨意棲一把藤椅上:“到這裡來不需拘泥什麼,請隨意。”
“多謝王爺盛情款待。”蕭可錚當先回話,扶著焉容坐一旁,自己也撩袍落座,夫妻二向來是男主外,因此這等場合他替她回答什麼都是應該的。
聽得他這聲稱呼,沉陵眉梢微微一動,心裡似有幾分琢磨,最後也懶得想他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徑自取了茶杯給自己斟滿茶水,便將茶壺推到那二眼前,蕭可錚為之一愣。
他是王爺,再怎麼好客也不能親手給平民倒茶,焉容聰慧,趕緊提了茶壺為蕭可錚和她自己滿上,復有掀了壺蓋往裡看了兩眼,笑道:“看這湯色,再聞茶味,像是大紅袍。”
“不愧是泡茶手藝第一的花榜狀元,不用嘗滋味就能猜出什麼茶來。”沉陵讚道。
焉容連忙笑著回道:“王爺謬讚了,比試時候的茶好水好,這水平馬馬虎虎也就上去了。”她倒不是謙虛,而是大紅袍橙黃明亮的湯色極度易猜,平常的紅茶他定是不肯喝的,至於猜中不猜中也不重要。
“先前下去看花燈,把茶燜這裡,現鐵定走了味,也只好將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