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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曲氏急得差點跳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相公明年就要參加會試,要用到錢的地方還多得很,怎麼能隨意作踐?”
李金月捋著頭髮,笑道:“不是還有很多麼?再不夠我回家跟父母兄長要錢便是,急什麼?”
“你都是出嫁的女兒了,哪有隨便回家拿錢的規矩?”馬知文沉聲責道。
“算了算了,既然你也累了就快回去休息吧,不要在大太陽底下曬著了。”曲氏面色緩了緩,衝她擺擺手,把她哄回屋裡。既然錢不是問題,那就不用計較什麼了。
眼看著李金月進了屋,馬知文揉了揉前額,抱怨道:“娘,我這不是替你教訓媳婦嗎,你怎麼”
“且忍忍吧,如今我們孤兒寡母全要仰仗李家,等你中了會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曲氏眼裡多了幾分慈色,都說母愛最偉大,她這樣忍氣吞聲全都是為了他的兒子!
“可是兒子過不幾日便要離家出遠門,現在不給她立立規矩,只怕我不在家時她難能孝敬你呀。”
聽到兒子這麼體貼的話,曲氏心裡一暖,溫柔地笑道:“好兒子,你的孝心做孃的自然知道,且放寬了心去讀書,好生侍奉老師,家裡就不要掛心了。”
“謹遵孃的教誨。”馬知文默默地垂下頭,心中酸澀,他突然想起焉容在時的情形,每天三更便起,給娘熬一個時辰的五仁粥,打點全家的飯菜一絲不苟,每日收拾庭院,眼裡總是容不得一絲塵垢,此外又做繡工補貼家用。夙興夜寐,任勞任怨,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賢惠的妻子了。他真後悔當初沒有替她說幾句話,看著她忍氣吞聲卻沒有多安慰她,如今卻想不到其他辦法可以彌補,真是他一生的遺憾。
沒過幾日,馬知文收拾行囊遠赴他鄉,他僱了一輛馬車,先要進城,轉到碼頭,再坐船去目的地。一路馬車沿著河岸嘚嘚地跑,顧盼河兩岸風光旖旎,河心有裝飾華美的花船,裡頭隱隱有歌聲傳出。
“車伕,你在前頭停車,等等我下去辦點事情!”
“好嘞!”車伕揚起馬鞭那剎,回過頭來笑道:“路過這紅粉之地,馬解元卻要下車去辦事,莫不是有相好在裡頭?”
“沒、沒有!”馬知文支支吾吾地反駁,馬車還沒有停穩當就夾著包袱跳了下去,一溜小跑去了裙香樓。
這日正是七月十五,焉容每月唯一接客的日子。日暮已至,大圓盤一般的金黃月亮在天邊露出個頭,顧盼河上又蒙上了一層細膩溫和的紅光,像紅燭淌下的一圈圈均勻蠟淚。
她梳妝打扮完畢,褪下平日裡最常穿的縹碧色衣衫,換上一身鉛白色煙紗散花裙,這件衣服是劉媽為自己準備的,涼快是涼快,卻透得很,隔得近了就能看到裡頭的肚兜,焉容穿著不自在,便大膽用絲線在胸口處繡上一對湖藍色的蝴蝶,情態悠閒,栩栩如生,並將幾對觸角改成了暗釦,可以搭在一起繫上,也免低頭時露出裡面的大片光景。至於背後太透,只好披上一條淺藍色的縐紗批帛,行起路來隨風飄動,似一道純淨的流雲。
眼看日落西山,顧盼河上又亮起了大紅燈籠,焉容輕輕下樓,前廳有兩側開著窗戶,對流的風穿過,帶著潮溼的清水氣息。腳剛落到地上,就見前頭有人跌跌撞撞地往她這裡跑,“焉容!”
聞聲她抬起頭,定睛一看,竟然是他!擔心人多又出亂子,劉媽他們再趁機敲詐,焉容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馬知文跟前,一把將他拽進了無人注意的角落裡。
“焉容!”看到她馬知文不勝欣喜,激動得兩眼發亮。
“你來做什麼?”
“我要去外地求學了,正要去碼頭坐船,路過這裡特意下車來看看你,焉容,你過得好不好?”馬知文看著她沉靜的眸子、出落得越發嬌媚的容顏,心中頓生感慨,時光飛逝,年輕人的模樣最不容易改變,他卻一眼瞧出她的變化。
焉容輕笑一聲:“今天正是我接客的日子,過一會我就會像一塊豬肉一樣被標價,然後看著男人們抬價,為這一夜爭來爭去。”他讀聖賢書讀多了,還是不明白青樓女子的可憐,若是明白,就不會問出“你過得好不好”這樣的傻話。
馬知文心裡湧上一股酸澀,徐緩而鄭重道:“焉容,我要考會元,我要考狀元,我要為你贖身。”
焉容只笑不語,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許久才笑道:“你以為呢,你就算當了官,一年的俸祿興許還不夠我接兩三次客呢。”
馬知文猛地一怔,面上悻悻,道:“不管怎樣,都是我欠你的,我該還。”
“你已經還清了,你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