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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圈,將一扇小窗開啟,散去這屋內殘存的恩愛氣息,之後她回到小桌前,對著那蠟燭輕輕嘆氣。說來當她確認對方是蕭可錚的時候,她特別心虛難堪,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放蕩;感覺自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至今她都臉頰發燙、深感羞恥。
越是回想越是不堪,焉容在銅盆裡攪了手巾將臉擦了擦,這才覺得清醒了不少,趕緊收拾一通上床歇息,臨前見那邪惡的手帕躺在地上,一腳踢到床底下,心想明日若是錦兒不小心進來瞧見了,那可叫她的臉面往哪擱呀。
今晚先是費了不少力氣跳荷葉舞,又是損耗體力做那件事,焉容累極,幾度經歷大喜大悲,驚懼惱羞,大起大落,身心皆疲,幾乎是躺到床上便睡了。
接下來幾日又有得忙活,搬家也是一件累活,不過想想再也不必處在裙香樓前臉那繁華汙齪之地,可以在新院子裡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著實叫人歡喜。
這處院子正門朝南,並不算大,一共八間房子,東西分別兩間,有兩間廚房,四個丫頭和四個小廝的臥室。北面設兩間相通,是焉容和錦兒的住處,連著花廳。南面在大門旁設兩間,為茅廁和倉庫。整個佈局合四平八穩,簡單清靜,倒像是尋常人家的住宅。
宅院是先前劉媽為張大嘴置辦的,還沒休整利索人就被砍了,也是老天有眼,叫惡人無福消受,焉容初住這房子的頭一日,先命人在中堂供了菩薩,三天三夜香火不絕。
置辦傢俱和裝飾用品每一樣都不能出錯,老鴇不懂這些規矩,想著一切從簡、能省則省,看著錢大把大把地花出去實在是心疼如刀割。
焉容只好曉之以利,道:“凡是能進這個門的,除了要飽讀詩書,還要囊中有金,媽媽您看那幾個丫頭小廝,聽說我要單住一個院子爭著搶著要過來伺候我,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那一天幾兩的打賞。”
一聽說連倒水的丫鬟都能有幾兩的打賞,劉媽的眼珠子都直了:“真的有這麼多?我可聽說有些窮書生也願意來湊熱鬧。”
“那倒未必,讀書人不僅是一些窮書生,還有學富五車的文臣,他們大多行事講究,著眼細微,若是哪裡不好看在眼裡,可要是對主人有了偏見,下次再不來了。而且出手也闊氣,筆墨紙硯都用最好的,品茶的口味也刁鑽,皆不能含糊。”焉容微笑,看劉媽有些動容,又道:“前段時間,有位春蕊教坊的姑娘邀我前去,說是她們的嬤嬤想要見見我,被我委婉回絕了。”
話說到這,劉媽頓時生出危機感,這是想要搶她的人?那怎麼成?她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搖錢樹怎麼能輕易叫人搶了去?但有一點疑問她拿捏不準,便問:“蕭爺給了我一萬兩,不許你再接客,他的意思是?”
“這不算接客,再者說了,我身在樂籍,賣身契又不在他手裡,如今贏得花榜狀元,身價是從先的十倍,要是有人能出得起十萬兩,分他幾成便是。”焉容循循誘導,眼裡已存了幾分異彩。
一聽這十萬兩銀子,劉媽果然心動了,再一想說不定自己還能從中撈些油水,再好不過,便爽快地應了下來:“那都依你的吧。”
“好。”焉容暗喜,能放放這扒皮王的血,又能讓自己住得更舒服一些,何樂而不為?她便想盡了腦袋裝點這不算大的院子,傢俱一概用黃花梨木,碗杯盤盞皆用上釉彩的瓷器,屏風都鑲嵌著華美的寶石、翡翠、象牙、琺琅等物。焉容特別喜歡屏風這種東西,能給她帶來安全感,別人看不見她,她卻能透過屏風看到別人,所以特地關注這樣東西,什麼地屏風、床上屏風、掛屏,每樣單獨拿出來都極盡奢華。
她忙中有樂,無暇想其他的事情,日子倒是過得飛快,一點也不想糟心的事,但是此時的馬家,已經處於水深火熱的境地。
曲氏在媳婦李金月的掌控之下艱難度日,再見到兒子的時候人彷彿老了十幾歲,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的靠山回來了!但嘴上又少不得念道幾句:“叫你好好服侍你的老師,怎麼回來了呢?”
“是恩師叫我回來孝敬孃的,這不,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嗎?”馬知文看著曲氏蒼老的臉,心裡泛上陣陣酸澀感,“外頭冷,我扶你回屋裡去吧。”然後他將曲氏的手臂拉過來,一眼便掃見衣服袖子上的巨大補丁。
“哎呀娘,您還這麼省錢呢,衣服破成這樣也不換一身。”
曲氏趕緊一縮手,慌忙道:“這衣服暖和得很,補一補能穿,就不破費了。”
“嗯。”馬知文點點頭,看她穿得厚實也便放心了,順手將她的袖子理了理,那線頭殘留一截在外,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