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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他只能一頭栽進水裡,在湖中尋找有形和無形的答案。
幾次起身換氣,他不理會她的叫喚,鍥而不捨,一塊又一塊地湖底尋了過去,見有可疑之物,還伸手往泥沙挖了挖。
再一次起身,他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別遊啦!再游下去,海龍王就找你去當女婿了!」荊小田大喊。
「我在龍宮找到寶了。」他高舉右手投擲出去。「阿溜,接住!」
「哇嚇,有暗器!」阿溜抱著荊大鵬的上衣,突然見到一支金箭轉呀轉地拋了過來,饒是他反應敏捷,仍不敢驟然去接,本能地倒退了好幾步,待那物事跌落地面,這才瞪向他的頭兒。「什麼嘛,以為我是武林高手喔。」
「找到寶貝了。」毛球和七郎興奮地跑過來撿「寶貝」。
荊小田看到他拋來的那條金色流光,便已確認無誤。
就是這支折磨她的金釵啊。
心頭一熱,種種滋味混到一塊兒,眼淚就掉了出來。
荊大鵬游回她身邊,從水裡站起來,她瞄他一眼,立刻別過臉去。
黝黑結實的胸膛,渾身滴淌著水,在陽光下閃動著比金釵更亮眼的光芒,再度的迫近讓她屏住了呼吸,正午陽光曬得她好熱,連踩在腳底的湖水也好像要沸騰似地燒滾了起來。
「你在哭?」荊大鵬看著她。
「哭啥呀,我碰了水,到處摸摸,頭臉不溼才怪。」她往臉上亂摸幾下,很誇張地叫道:「瞧你,身上都溼了。」
「天氣熱,等會兒就幹了。」
「褲子怎麼辦?你還要回衙門。」
「這邊樹木這麼多,我找一棵擋一擋,脫下來絞乾,你要看嗎?」
「我眼睛爛了我!」她笑了。
「你眼睛沒爛,鼻子倒曬紅脫皮了。」他指了她的鼻子。
「不要看。」她忙用手掌掩住鼻子,悶著聲音道:「你不是要找千年大烏龜?沒找著?」
「烏龜叼來金釵,說我平日辦案認真,龍王特地賞我一件寶物,說完就回龍宮去了。」
「嗄?」她驚奇地看他,他竟能板著臉孔編故事。
她止不住哈哈笑,笑了還想再笑,忽地,笑意牽動到她心魂深處最脆弱的那塊地方,不知為何,熱熱的淚水就給她笑出來了。
她慌地抬起頭,望進了一雙深深凝望的瞳眸裡。
「你別看了。」她低下頭。
他仍是凝視她。
這淚是因他而起。從委屈、憋悶,再轉為歡喜、開朗;他想看她,不需再找任何理由,他就是要看。
「別哭了。」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為她抹去臉上那片溼;這些水珠並不是不小心潑上的湖水,而是來自她眼底那滾溜溜的黑夜流泉。
順著淚痕,他的指腹輕柔地滑了下去,感覺著她細柔的臉膚。他俯下臉,想看清楚那雙仍然低垂的淚眼
「啊,痛!」他背部突感剌痛,慌忙放下手,轉頭看去。
阿溜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後面,拿金釵戳他的背。
「頭兒,這支玩意兒怎麼辦?」阿溜冷冷地睨他。
「你先收著。」他也回以冷臉。
「八哥哥,我要學游水!」七郎脫得赤條條的,撲上了荊大鵬。
「我也要!」毛球也脫了鞋子,正在岸邊忙著卷褲管。
「你們兩個呀!」荊小田抹了眼角,笑道。
「要學游水,首先是不能怕水。」荊大鵬板回了正經臉孔,拎起七郎,將他的身子往水裡浸去,再溼淋淋地提起來,作勢要丟他進湖裡,甩到一半,又繞個圈圈拉了回來。
「哈哈!」七郎撞回他懷裡,開心地大笑。
「來,毛球,我們給八哥哥和七郎潑水。」荊小田彎了腰,拿雙掌撩起水花,猛往荊大鵬潑去,毛球樂得大笑,學她亂潑。
這群無聊的人。阿溜走回岸邊,脫下他來不及蹬下的鞋襪,擰了水放在一邊曬乾,至於溼了一小截的褲管就不管了,讓它自然風乾便是。
他收妥金釵。哼,姓荊的敢再碰他家小田,他就再多戳他幾下。
他坐下來,拿起七郎的荷葉傘頂在頭上,聊遮正午的烈陽,再從口袋掏出一塊餅,看了一眼地上小田準備吃的餅,將自己的餅掰了一半放到旁邊,拿著另一半啃了起來。
「羊公子,請看,這塊是漢代白玉,我保證是從漢墓出土的。」
「嚇!你盜墓賊啊?!再說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