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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飛揚見我止步,倒又不緊不慢地返身走向我。他行至我面前,恨恨道:“你跑吧,跑得越遠越好,最好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眼巴巴朝他看著,心想,很好,他這要求,正合我意。我本已有去意,只是受合約困束,無奈不能抽身。
我乾脆請求道:“部長,請允許我辭去電影的工作吧!”
凌飛揚眉心皺緊,明顯氣急。他一手叉腰,一手撐上牆,傾斜俯身向我。他這舉動,令我和他之間很顯侷促。不過,受剛才的教訓影響,他立足點頗遠。
如此境況,我低頭而立,有點緊張,但不慌。我不慌不怕,並非指望凌飛耀出手干擾,只是想凌飛揚並非流氓,公共地界不至於做太出格。
凌飛揚在我頭頂上方咬牙切齒道:“這麼專一好!我要看看你——最後到底是什麼下場!”
我伸手抵上凌飛揚的胸膛,推他,誠意懇求道:“部長,請准許我解約吧!”
“你——”凌飛揚吱著牙,氣的似乎說不下去,抬手將我一手腕扣住。
“你們到底在鬧什麼鬼?”凌飛耀陡然插聲。
作為上司,作為弟弟,他未免有點管過頭了。他若還以為他是男友,是情敵,他這樣的干預未免也太蒼白。我恍然覺得凌飛耀有點可笑,我有點可悲,凌飛揚有點可憐。
抬頭,看見妖孽矛盾的臉,表情反感,眼神焦慮。我不禁冷笑。
凌飛揚遷怒於妖孽,毫不客氣的斥道:“已經下班了,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他嘴上雖兇,但實際大約也覺姿態過份,到底還是將我放開了。
妖孽眼珠一轉,裝作旁觀者的姿態,衝凌飛揚也毫不客氣的嗤道:“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凌飛揚針鋒相對道:“你才走火入魔,先管你自己的事再說!”
妖孽雙手交叉,抱上胸前,惱惱地眼一翻,望天噴氣。之後,他轉頭又衝凌飛揚瞪眼,理直氣壯的質問道:“我是個彎的,又怎麼了?”
聞見凌飛耀“直言”不諱,凌飛揚垂眼,伸手扶額,很是無可奈何樣。
剛見這對霸王兄弟相爭不休,我無語暗歎,偷偷挪步向遠。現見空隙,便插話道:“大少,二少,你們慢慢聊。我先下班了,改天見。”隨後,一轉身,悶頭快走不回首,直至離開公司大廈。
第二天——
今天上午,凌飛耀放了我半天假,讓我在宿舍歇著。因此,我今天白得浮生半日閒!白得?以妖孽的個性,這個可能嗎?
至少,我是不信的。只是,在事先,我沒猜到他的意圖。一直到答案揭曉那刻,我才恍然大悟。
白得浮生半日閒!這半天,我是有“得”,可是,還有痛徹我心扉的“失”緊隨而至!
今早是自然醒來,心情很是不錯。然而,起床沒多久,就有人來敲我宿舍的門。這時間,妖孽正在通告行程中,門外應不可能是他。那還有誰來找?
“請問哪位?”
門外陌生男音答:“快遞公司送東西的!”
我揣測著,這又是妖孽又折騰的花樣!有人送禮上門,總是個好事。可稍後我才知道,我只是猜中了開頭,並沒有猜到結果。
我愉快的開門,見到一人一箱。人是一位大叔,穿著快遞公司的制服。箱子很碩大,估計就是給我的。箱子,果然是妖孽請人送來的。我簽了收件單後,快遞大叔幫我把箱子抬進宿舍後離開。
收下箱子,我真當妖孽又送什麼大禮來哄我開心,還彆彆扭扭的興奮了一下。未料,開箱以後,看到送來的東西,我很不爭氣的痛哭了一場。
凌飛耀裝箱送來的,都是從他家裡清理出來的“舊貨”!他把我送他的碧璽、純金大錢還回來了。還有,我留在他家的衣服雜物,連曾經跟他手拉手一起去買的情侶裝,他都沒忘分一份送來,包括那件少了釦子的情侶睡衣。這些五花八門的舊貨,裝了滿滿一箱。
他再也不要我了,他已經從心裡,把我驅逐出境了!——凌飛耀送這些來,我想他應該就是想告訴我這意思。
世上男女分手,好像多數都會把這些舊愛之物或扔或還,表達自己徹底決裂和遺忘的心態。我沒想到,妖孽般的凌飛耀竟也不能免俗。
融入了美好記憶的這些東西,彷彿附著了催淚的魔力。我在見到它們以後,眼淚竟然好比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似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我放肆在哭,又努力想笑。
眼淚,是成長的代價,所以我不怕哭。不如意,是人生的家常便飯,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