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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局的太醫正顫顫巍巍地上前一步,與那秋慕言稟告道:“皇上,七皇子是不足月出生,分娩的時候五臟又受了損傷,本就有不足之症,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十分勉力,下官們也都已經盡力了,請皇上責罰!”話一說完,便帶著後頭一眾太醫跪拜請罪。
“不會的,我的皇兒健康的緊,一定不會有事的,是你們這些太醫無能,才會治不好我的皇兒,皇上,皇上,您一定要救救我們的皇兒啊!”高曉雲緊緊抱著懷中已是沒有了氣息的嬰兒,幾近瘋癲,歇斯底里地對著秋慕言哭喊道。
秋慕言的眉頭又是微微皺了皺,長嘆了口氣,與那太醫正問道:“七皇子到底還有沒有救?”
那太醫正只是將身子伏地低低的,片刻之後,才顫抖著聲音到:“皇上恕罪”
秋慕言無奈地閉上了眼,沉默片刻之後,才轉頭與那雙目無神,精神狀態極不穩定的高曉雲說道:“愛妃節哀吧,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不是還有靖兒嗎,讓這個孩子安心去吧”秋慕言並沒有太多的悲傷,他本來就對這個孩子沒有太多的感情,現在孩子夭折了,他更多的也只是覺得惋惜罷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的皇兒只是睡著了,他怎麼會死呢,他昨天還對著我笑了呢,他怎麼會死呢,他只是睡著了,你們誰都不要吵他,等他睡夠了,自然就會醒來了”高曉雲忽然冷靜了下來,神色溫柔地輕拍著小嬰兒的後背,輕聲叮嚀著,好像那懷中的小小嬰孩兒真的只是睡著了一般。
秋慕言的眉頭越發皺地緊了,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愛妃,莫要任性了,還是讓孩子早些入土為安吧。”
高曉雲卻依然是恍若不覺,抱著孩子,不理睬任何人,秋慕言見高曉雲這般神志不清的樣子,也有些不耐煩了,向著身後悄悄比了個手勢——幾名太監趁著高曉雲不備,突然出手搶過她手中的嬰孩兒,並迅速向門外退去。
懷裡空了?高曉雲反應過來,立刻尖叫著追了過去,卻被一邊的董嬤嬤從後面一把攔腰抱住:“娘娘,娘娘,您要保重呀!七殿下福薄,您還是讓他早日入土吧。”
高曉雲奮力掙扎,拳打腳踢,嘶聲哭叫:“皇上,皇上,還我皇兒,還我皇兒我的孩子沒有死沒有死,他沒死!”此時的高曉雲已經完全陷入狂亂,徹底忘了尊卑君臣之別,在秋慕言面前也完全不顧形象了,就想拼了命把孩子搶回來!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室貴妃竟是三五下地掙脫了鉗制,飛撲上去一把奪回太監手上的孩子,行動之快之猛,竟然連著撞倒了好幾個太監。
重新將兒子抱在懷裡,高曉雲飛也似的倒退了幾十米,離她曾經那般愛慕的皇帝能多遠就有多遠。
秋慕言的臉上終究露出一絲不忍四目對視,秋慕言柔和了聲調,再度勸解道:“愛妃,孩子已經去了,你清醒一些吧!”
高曉雲卻恍若未聞,只是靜靜地將孩子抱在手中,往日優雅端麗的貴妃娘娘現在就象一頭受傷的母獸,對任何意圖靠近她的人亮出利爪,讓人不敢靠近一步。
秋慕言最終還是長嘆了一口氣,“罷了愛妃既然想多陪著孩子一會兒,朕就成全你。”說完,再也不看那高曉雲一眼,轉身帶著侍從離開了。
那些太醫們也立馬起身,疾步地退出了寢殿,頓時房間裡就只剩下高曉雲、董嬤嬤和平日貼身伺候她的幾個宮女了。
董嬤嬤紅著眼,一臉心疼地看著高曉雲,慢慢靠近她說道:“娘娘,娘娘,您莫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把孩子給老奴,老奴知道你心裡苦,但您不能倒下啊,您想想三公主,您要是倒了,她小小年紀,可該怎麼辦啊!”
高曉雲卻依舊是聲聲喚著懷中愛子的乳名,董嬤嬤只能又靠近了幾步,高曉雲這才戒備地轉過臉來,眼神聚焦在董嬤嬤面前好一會,才彷彿認出了她來,卻是將食指放在嘴上輕“噓”了一聲,與她叮囑道:“嬤嬤,嬤嬤,我皇兒睡著了,你小聲一點,不要吵醒了她”
董嬤嬤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卻只是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對著高曉雲點頭道:“老奴不吵七殿下,不吵”
董嬤嬤壓下心中的悲慟情緒,繼續耐心地與那高曉雲勸解道:“娘娘,您要振作啊,您不知道,您最恨的那個秋宛已經進宮了,若是您現在垮了,七殿下不是就白白死了嗎,您還要為他報仇,難道您就真的甘心嗎!”董嬤嬤現在顧不上其它了,只想讓高曉雲快些清醒過來,便用起了激將法。
高曉雲聽到秋宛的名字,茫然的眼神終於有了些情緒,頓時那滔天的恨意在裡頭氤氳,半響之後,才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