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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我……”她突然輕笑了一聲,“有時候,我覺得……”
也許正是因為我是被作為一件武器所生出來的,所以,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別的人在殺人時會想些什麼?之後呢?會不會一直想起那些被自己所殺的某些人?
她沒意識到自己嘴角浮現一個苦澀的微笑,輕聲感喟道,“神父,其他人殺人後向你懺悔,說的和我說的不一樣吧?他們都說什麼?後悔麼?內疚麼?會想到被殺者的親友得到死訊後的反應麼?”
“你以後還會繼續殺人麼?”那年輕的神父問的語氣,好像殺人是件平淡無奇的事,既不是極惡之罪,也不是騎士懷著榮耀和驕傲所行的善舉,只是一件每天都例行要做的事。
“……”艾麗一時語塞,她看了看隔窗另一端的白袍,簡直想問,嗨——你不是神父麼?聽我懺悔、開導我、給我灌一罐心靈毒雞湯就好了,然後我就精神百倍地跑出懺悔室更加愉快地殺人造反了,問我這麼深奧的哲學問題幹什麼……
說好的毒雞湯呢?!
“我將你的沉默當做預設了。好吧,你以後還會殺人,並且還絲毫不覺愧疚後悔。你甚至有些享受奪去他人生命時那種高於他人的掌控感……”那神父等了一會兒沒得到答案,居然就擅自替艾麗做選擇了。
“喂——我只是還沒想好而已,不要就這麼給我預設啊!預設什麼?什麼叫高於他人的掌握感?我又什麼時候說我享受殺人了?”艾麗大叫,我靠,難怪這神父沒有心靈毒雞湯,他本身就是毒的啊……
神父對艾麗激動的否認無動於衷,“既然這些人的死並不會對你所堅信的道有任何動搖,你又何必懺悔?告解?你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在哀悼曾經雙手雪白的自己而已。你以為,懺悔,告解,是洗澡麼?和神父說幾句話就能把手上沾上的血洗掉?然後重新做回純真無辜的自己了?”
這真是她所聽過的最具嘲諷意味的話。
艾麗她心中理智的那部分承認這神父不中聽的話說得沒錯,可是感性的那部分為這年輕神父語氣中的冷硬譏刺所觸怒——已經有很久沒人敢讓她生氣了。
就在她皺緊眉心欲怒時,艾麗忽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她一時間無法辨明這感覺源何而生,但本能使她覺得危機,她頸後的毛孔絲毫全都張開了。
她輕緩地呼吸,右手習慣性地拂向腰間……
“嘖,才否認呢,這會兒就又動了殺機了……”神父隔窗哂笑。
艾麗氣急敗壞否認,“沒有!”
這神父一點面子不給,“那是因為你在宮中沒有佩刀吧?不然剛才手已經按在刀柄上了。”
艾麗在惱羞成怒和破門而去之間猶豫了一秒鐘,呼口氣,坦然大笑了兩聲,“你見過很多……我這樣的人?”
你剛才……真的感覺到我的殺氣了?莫非我真的練到自帶殺氣了?
那年輕的神父自從進入懺悔室後一直對著門正坐,艾麗只能看到他隱約的側影輪廓,可這時他卻轉過身,隔著雕花隔窗對著她。
然後,他輕聲一笑。
他的笑聲低沉悅耳,令艾麗驟然有種類似被冒犯但又不是被冒犯的感覺,這感覺微妙而新奇,就像被一隻蓬鬆柔軟又毛茸茸的粉刷在心口最怕癢的地方輕輕掃了一下似的。
那聲笑聲裡蘊含著一些其它她還未來得及醒悟的暗示,讓她心中的慍怒轉瞬之間變為了一種類似默契,或是趣味的東西。
這種趣味又迅速變成了好奇,令她也轉過身正對著隔窗,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凝視著那扇隔窗。有一瞬間,她有種想要趴在上面看一看對面的衝動。
不過,當她更靠近那扇隔窗,她立即放棄這種想法。
這小小的懺悔室此時不再舒適了,似乎太悶,也太熱,那種原先讓人覺得舒適的香味也太濃郁……
電光石火之間,艾麗警醒究竟是什麼讓她感到不太對了。
她立即轉過身。
隔窗另一邊的人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變化,重新正身而坐,默契地和她一起沉默著。
這種默契的沉默讓艾麗無法再坐下去,她繃著一張臉,開啟門,一言不發,頭也不回走出小禮拜堂。
艾麗回到自己的寢室不久,就有一名侍從官前來,宣佈皇帝陛下邀請大君共進晚餐。
那名來傳話的侍從官穿的是龍騎機兵隊制服,肩章上顯示的軍銜是少校,長得和康德很有幾分像,但年長几歲。艾麗看看他胸前繡的名字,果然是德魯埃。
艾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