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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片冰涼。
下一秒,冰涼變成了劇痛,他手上脫力,放開了她,緩緩地、難以置信地低頭望去,一柄長劍已經毫無留戀地貫穿他的心臟,劍柄是黑色的,繪有紅色符文,是司矩那把不起眼的佩劍,握在劍柄上的,正是少女那白皙纖細的小手。
“北辰君,一劍穿心的感覺如何?”
那聲音輕而嬌俏,她的眼淚還未滑落到腮畔,可眼神已經變得冰冷如斯,嘴角一抹漠然的笑容,她握著劍,故意緩慢地、殘忍地轉了半圈。
心臟幾乎支離破碎,心跳帶著利刃,慢慢被攪碎、收縮,鮮血在內腔橫流,劇痛使他半跪下來,控制不住地抽搐不止,她也跟著蹲下來,定定地看著他,乖張地笑道:“北辰君,被人欺騙的滋味如何?”
她的眸子一片漆黑,卻似乎有無盡地獄烈火焚燒,充斥著恨意與蔑視,還有一絲看不懂的悲憫和疲倦。
他張了張口,卻沒能發出聲音,緊接著吐出一口鮮血。
她一把抽出劍,鮮血如噴泉一般湧出,他捂著心口,指尖鮮血淋漓,染紅了他的白衣。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你便在此地,等著你的真愛來救你吧。”
她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劍尖離地只一寸,鮮紅粘稠的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一路,如同綻放在雪中的紅梅。
“殿下……”司矩急忙接過劍來,看見她回來,幾乎喜極而泣,像是溺水之人才得到了空氣,胸脯劇烈地起伏著。
疏風扶住她的手臂。
涼玉的步履有些慢,嘴唇慢慢發烏,眸子渙散,走進崑崙洞的瞬間,忽然吐出一口汙血,一頭栽倒在疏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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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因上神的手搭在涼玉腕上,“丫頭還算聰明,早識破季北辰身份,料到他會近身使詐,所以提前封住了自己的心脈。”
涼玉躺在塌上,面無血色,雙目緊閉,桌上放著三枚帶血的銀針。司矩坐在她床邊,蹙著眉頭,“可是上神……”
巍因點頭:“嗯,雖護住了心脈,可是這招數太毒,置人於死地綽綽有餘,有一兩絲入體,也夠她喝一壺的了。”
司矩嘆了口氣:“殿下這樣子……何時能醒來?”
巍因冷笑道:“你家殿下估計是心太累一時扛不住罷了,被同一個男人反覆欺騙利用那麼多次,擱你你試試?”
涼玉做了個很長很混亂的夢。
那時她年歲尚小,提著裙襬亂跑,不一會被自己的衣帶絆住,啪嘰一聲撲倒在地上,少年在她身邊蹲下來,眉心滿是鬱結:“乖,叫你別跑那麼快,你不聽,你看看……”
她看著少年那張傾倒眾生的臉,“哇”地一下嚎哭不止。他手臂一收,敏捷將她抱起來,雖然面容嚴肅,可是還是掩不住他的緊張和慌亂,“別、別哭啊,摔倒就哭,算什麼英雄好漢!”
“我、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漢……”她坐在他臂彎裡,拿手使勁抹眼淚,垂下一條十分滑稽的長長的衣帶。少年抱著她散步,“走走走,帶你串門子,別再哭了……”走到一半,自語道,“對,我們好像沒有鄰居。”他無可奈何地把她放在一塊石頭上,摸摸她的臉,牽過她垂下的那條靛藍色的衣帶:“你看,你的尾巴!”
她破涕為笑:“這才不是我的尾巴。”
他看見她笑了,臉上也不自知地帶上了笑意,“那是什麼?”
“你太笨了,這是我的裙帶。”
“哦,既然是裙帶,就應該系在裙子上,不能拖在地上,否則下次你還會摔跤。”他將帶子握在手裡,繞過她的身子,道,“記住沒有?我幫你係好。”
他手指修長靈活,對著小女孩的裙帶卻力不從心,猶猶豫豫地纏了很久,解了又拆,成功地把她纏成了一隻待拆的禮物。
她抿著嘴憋笑,故意不出言提醒,反而催促道:“鳳君,好了沒有?”
少年臉上終於掛不住了,站起來叫道:“錦繡、玲瓏!”
兩個侍女提著裙子跑來,看了她一眼,都笑得花枝招展。少年臉微微紅,卻氣急敗壞道:“笑什麼笑,看看這個是怎麼系的!”
軟玉溫香,一左一右,服服帖帖、整整齊齊地幫她繫牢,涼玉仰著頭,笑得眼眸彎彎,像兩隻月牙,聲音糯糯的:“鳳君學會沒有?”
他“哼”了一聲,“你倒教訓起我來。”俯下身去,三下五除二將她裙帶解了,驚得錦繡、玲瓏一齊心痛地高呼:“幹嘛呀神君!”一臉自己的心血與汗水被人糟蹋了的模樣。
少年蹲下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