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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玉眼神一黯,“今日怕是不能拿華蓉回去了。”
可惜,它就在她眼前,可是她這個主人卻無力御劍。再見,怕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彼此又會變成什麼模樣。
“素心,你拿它快走,往後要找機會,時時將它拿出混沌。”
素心用一股魔氣引過劍來,眉宇堅毅:“我記得了,我們快走罷。”
涼玉見她髮髻散亂,衣衫皺巴巴的,狼狽不堪,想來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苦笑道:“記得換身衣裳,別讓溫玉發覺。”
流觴已無力尖叫,只是趴在地上,口齒間溢滿鮮血,喉間嗬嗬,她呆滯的眼珠,映出沾著血的繡鞋,鞋尖一隻小巧的東珠,光華流轉。
她的眼神慢慢聚焦,涼玉伸出冰刃割斷她腳腕上的繩子,輕蔑地笑道:“該走了。”
“姑娘怎麼還要帶她走?”素心吃了一驚。但見流觴眼中又生出恐懼神色,沙啞的叫喊溢位喉嚨,“涼玉!別殺我!錦繡……”
素心聽到後半句,臉色煞白,眼裡又閃過一抹狠意:“既然她記得我,我替姑娘殺了便是,何必……”
涼玉搖頭,封了流觴的嘴,化出一捆繩來,將枯瘦的流觴拉起來,捆在自己背上,“她是我翻案的人證。”她步履蹣跚,仍是雙目湛湛,“尚未到死期,我早晚要帶她回去。當年她怎麼替溫玉害我,我要她親口說出來。”
夜色漆黑,外面沉沉一片死寂,壓抑著沉重的不安。二人心底卻是輕鬆的,如同巨石落地。
涼玉瞬移已經搖搖晃晃,與素心作別,聽見她輕聲道:“代問神君……”
她點了頭,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背上揹著流觴,她一路跌跌撞撞向回走去。流觴粘稠的血液不斷流入她的衣領,緊貼她的肌膚,那黏膩的觸感讓她覺得反胃,卻不能賭氣將她甩下身去。
她氣血凝滯,渾身的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全憑一股氣向回走,法術也失了效,翻山越嶺,跌跌撞撞。
“朗月?朗月?”她撐不住了,扶著巨石微微蹲下來,急促地給他傳音。
她對他保有幾分面子,不到萬不得已,決計不肯主動聯絡他,可是對面始終悄無聲息。
她似乎已經看見他天真無邪的一張臉,眼裡全是得意的惡毒。明知道他不肯管自己,做事只憑高興,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和溫玉自相殘殺,誰也沒必要去幫。可心中一股委屈的怨怒,又讓她暴躁不安。
山間的露水打在她額上,背上的汗失了又幹,她本已是強弩之末,卻還要分出一縷元神來,護著流觴的心脈,不讓她死了。就如此刻,一直揹負著惡毒,渾身狼狽,卻不得不向前走去。
前路,前路又在哪裡呢……她撥開樹叢,尖利的草葉劃破她裸露的小腿,留下道道又癢又麻的血痕。
霧氣茫茫,一時間失神。
“朗月,原來是你。”溫玉微笑,語氣輕柔,漆黑的眼中,卻擋不住的絲絲寒意。
少年坐在她對首,卻是滿臉無辜的笑意:“姑奶奶傷得重,還是快點進屋,讓小人幫您療傷吧。”
“吃裡扒外的東西。”她一動不動,仍是微笑著,用輕柔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像是嬌嗔,可眼中幾乎迸射出能殺死人的寒光,“我為了什麼,須玄可知道?”
朗月皺了皺眉,心中已然不悅:“姑奶奶,那是魔尊。”
“魔尊之位,不過是我讓出來的。你們須玄一脈,不識好歹,當初怎麼得來的位置,恐怕早已忘了,怎麼,現在竟想要安享太平了麼?”
少年聞言笑了起來,似是渾不在意的模樣,只眉宇間露出一絲桀驁:“我們須玄一脈,都是旁支,比不得您乃跫戾嫡女的血統正。我們個個疲軟,只想安享太平,既沒有您的絕世能力,也沒有您的鴻鵠之志,這可怎麼了得。”
“放肆!”
“可惜啊,姑奶奶,倘若您再早一千年出現,連讓也不用讓,魔界的天下,自然就是您的咯。您說,這怨誰呢?”
他綻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來。
溫玉周身寒意暴漲:“朗月,你以為我不敢殺光你們所有人,重塑一個嶄新的魔界?”
朗月一怔,旋即站起身來,拍手笑道:“朗月膽子小,經不起嚇呢。”
“朗月!朗月!”涼玉的呼聲在他耳中迴盪,他轉身便走,不防背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像毒蛇吐出了信子:“你回去之後,問紅珠一聲好。”
他的背影一僵,愣在原地。
“朗月……朗月……”她數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