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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慢慢商議。”
“慢慢?”他擰起眉,看上去比她還發愁,苦口婆心道,“殿下,我們若不快些應對,你不怕天宮的人明日就來抓你上天嗎?”
涼玉瞪著他:“呸呸呸!”
疏風自知失言,閉了嘴,面頰微紅。
這一炷香的時間裡,磨礪了兩百年,終於變得穩重有禮的疏風,在她面前已經失態數次,要是讓文淵閣小童祈年看見,一定會驚得合不攏嘴。
疏風終於坐了下來,皺著眉頭問道:“那……殿下以為呢?”涼玉想了想,道:“誰說我們不先發制人了?既然溫玉決定攤牌,那我們比她攤得更早就是。”
“你是說……”
“寫一封明奏上去,說溫玉乃魔尊跫戾之女,暗合季北辰,誣陷謀害涼玉,以奪其位,請求徹查。還有人證,司矩算一個,還有一個……”
她眼眸一黯,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想必,我要去一趟青瓦洞。”
腳上一雙金絲履,輕盈地落在高處,少女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她向前遲緩地走了幾步,又頓住了,就地蹲下來,煩悶地扒拉著地上的青草。
涼玉的面板白皙,穿了輕煙似的藤蘿色衫裙,腰帶一系,顯出了纖細的腰肢,但寬大的罩衫規規矩矩地穿在外面,將裸露的肌膚遮住,那柔軟的嫵媚被擋住了大半。長髮束得有些鬆了,斜斜地披在身後,蹲在茂密的草叢裡,似一隻惴惴不安的白兔。
她捋了兩下草,指間帶下一大把溼熱的草杆,植物混著露水的氣息又讓她出神,這是桑丘和青瓦洞的味道,是鳳君身上的味道。
她的眼神變得澀然,有些自嘲地勾起嘴角,拍了拍手站起來,裙襬窸窸窣窣地劃過草葉。
還是得去。
對七百五十歲以前的涼玉來說,桑丘就是樂園。這裡沒有玉郎的棍子和訓斥,沒有寫不完的策論和練不完的法術,取而代之的是無數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新奇小玩意兒,有兩個笑眯眯的侍女變著花樣做好吃的糕點,有一個陪她玩、慣著她,天不怕地不怕,怎麼都會保護她的鳳君。
他常常出言諷刺她,可是卻耐心地教她寫字,奚落她,卻手把手地教她用劍,他的手輕盈地帶著她的手,劍刃一挑,花瓣紛紛落下,鋪了一地,她“哇”地撒開手去接,他嘴角含了一抹笑,站在她背後看著。他會帶著她下棋,她像屁股上長了倒刺似的左蹭又蹭,抓耳撓腮,他睨她一眼:“坐端。”伸手點點棋盤,笑道,“第十盤了罷?你看你連玲瓏都不如。”
他會陪她到人間,走過天山腳下,東海之濱,一時興起,就橫出玉屏,吹奏一曲,吹完了側頭問她:“好聽嗎?”涼玉咬著手指,不耐煩地絞著他的袖口,懨懨嘟囔道:“我餓了。”
他笑罵一句沒出息,還是將她衣袖一牽,下館子去。
逛到夜晚,她困得眼皮打架,他揹著她回去,隱約聽見他的聲音低低傳來:“你怎麼這麼麻煩?”回頭看她一眼,手伸到背後摸了摸,確認她沒有滑下來,才道,“夜裡冷,別睡著了,醒來跟我說說話。”
她迷迷糊糊道:“說什麼?”
他道:“花燈好不好看?糖葫蘆好不好吃?”
她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嗯,下次還要。”
他冷笑一聲:“還要?玉郎佈置的策論,你寫了嗎?”
涼玉: “……”
他眸中帶著笑,半回過頭去追問:“嗯?”她緊緊閉著眼睛:“鳳君我好睏,我睡著了……”
有時他禁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也會挽起袖子幫她寫策論。將字放得輕而軟,仿得九成相似,她舉著紙迎著光看,眼睛幾乎要貼在紙上,驚歎連連:“鳳君神啦,簡直一摸一樣!”
他坐在一旁,端著茶盞笑道:“頓挫鋒芒不足,若說字如其人,難免讓人以為你軟糯好欺負,以後可要好好練練。”
涼玉走到青瓦洞門口。
除卻兩百年前被鳳桐抱回來那次,哪一次她不是歡天喜地衝進來,像一陣擋不住的風。可這條路,如今卻變得這樣艱難,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你看,你連玲瓏都不如。”
“我和玲瓏做你做喜歡的核桃酥,專給你留著。”
還有那一日在芷蘭行宮,她在他頰邊一吻,他臉上的警告神色。
他是會陪她玩樂,代她受過,什麼事都是他一力承擔,她永遠沒有長大,需要人照顧,而玲瓏才是那個和他平起平坐,能為他分擔風雨的人……
門忽然開了,她一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