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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嗎?
她伸出枯瘦的手撐住了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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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應侯府老夫人蕭氏的祭祀比平常晚了一刻鐘,據說是因為沐浴時出了點小差錯。
下人們都偷眼觀察著疑似反常的蕭氏,見她雖然鬢髮有些亂,臉也有些紅,但表情神氣十足,光看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步履,就讓人慶幸,老太太經歷墮馬一事,除了記性有些不好,幾乎沒有其他影響。
建在蕭氏後院的閣樓長、廣皆有十二尺,高近三丈,足三層,雕樑畫柱,挑簷斜飛,用的是上好的杉木,刷的是氣派的金漆,據說是大夏國民間尋來的神匠魏音親自指揮建造,不拘泥於俗世風格。
凡人看來,或覺樣式有些奇怪,但涼玉來看,卻是十分靈秀飄逸,頗有仙風,一進來便覺得有種親近感,看來蕭氏對花神的的確確是發自內心的崇敬。
剪秋、錦冬兩個跟從的丫鬟手捧後園靜心挑選出的花卉,只見蕭氏饒有興趣地踏入了這座走過了幾十年的舊閣樓,東摸摸,西看看,時不時發出兩聲稱讚,甚至還轉過身來問道:“此處叫什麼名字?”錦冬立即接道:“是老太太親自取的名字呢,叫做——”
丫鬟們異口同聲:“百花樓!”兩個人齊刷刷看過來,那眼神之仰慕,神情之驕傲,差點將涼玉洗腦了,覺得蕭氏起的這名字通俗易懂,文采絕佳。
百花樓……她默唸幾遍,蹙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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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玉去過人間的很多地方,多半是跟著鳳桐。這些地方她原本不曾知曉,都是悄悄地在人間的摺子戲上看到了,就跑去纏鳳桐。整個花界只有桑丘青瓦洞的鳳君膽大包天,敢帶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去,飛山走水一整天,再堂而皇之完璧歸趙。
花界的人都怕玉郎,見他遠遠過來就要斂聲閉氣,唯獨鳳桐不怕。他和玉郎雖然兩個人互相看不過眼,提起對方時的神情卻是如出一轍:玉郎往往鄙視地一撇嘴:“無恥小兒。”鳳桐則掛著嘲諷的微笑:“老刻板鬼。”
玉郎知道鳳桐帶她偷跑出去,雖然會大罵上數十次“無恥小兒”,卻不能拿他如何,涼玉便認準了鳳桐是她的大靠山,時時刻刻拿來背鍋。
從前她但凡想要出去玩,必然要去找鳳桐。她糾纏鳳桐不過一刻鐘,對方準會揉著被她吵痛了的頭妥協,幾乎算得上是有求必應。
“鳳君,我們能不能去瞧瞧人間的集市?”
“你在典籍裡沒見過集市?”
“那不一樣,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
鳳桐拎了她,騰雲到了時年最繁華的秦國京都,在集市上,她東看看西看看,買了一麻袋的玩意兒,鳳桐從不阻攔,甚至會從一溜兒花面具裡準確無誤地挑出最好看的買給她,或者在變戲法的攤位前,拎著她的領子,將她托起來看。
“鳳君,你可知道人間的科舉是什麼模樣?”
“玉郎沒跟你講過人間的科舉?”
“鳳君,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
鳳桐竟然真的答應下來,帶著她消了形偷偷潛入試場,她從頭至尾將策論看了個遍,鼓氣吹飛了寫得最好的那一位的卷子。書生伸著雙臂,滿臉通紅,仰頭追著卷子滿場跑,像捉一隻會飛的鳥,鬨笑聲差點掀破了房頂。
鳳君站在門外,伸出兩指一挾,將正飛的卷面拍回桌上,將她一把拖出試場外,看她半天,找不到從哪兒下手,最後狠狠捏了捏她的臉:“你再這樣,下次不帶你出來了。”捏得她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鳳君,什麼是窯子?”
“……別講得那麼難聽,是‘煙花之地’。”
“煙花之地是什麼樣子?”
“現在知道沒什麼用。”他回頭睨她一眼,笑道,“等你大一些了,看了更多的摺子戲,自然就明白了。”
“不行,紙上得來終覺淺……”
“行了!”鳳桐忍無可忍,從塌上直起身子,將她扯到眼前,伸手在她額上重重彈了一下,“難怪玉郎那老兒天天打你,教了那麼多詩,就只記住這一句?我要是玉郎,你都活不到今日。”
涼玉拿兩隻手手捂著額頭,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看得他以為語氣重了,眸中透出些悔意——只聽得她口齒清晰地問:“下午去好不好?“
鳳桐將二人的相貌隱去,將涼玉變作個只及他腰際的男童,封了她的聲音,徑直到了當時舜朝國都渠穎最大、最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