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氣急攻心,拿腳狠狠踹門。
馬老頭在邊上看他,猶豫再三,囁嚅著開了口:“那個……”
他想提醒宗杭,負責看守這間屋的是個體重接近兩百斤的肥佬,嗜酒,狂躁,打起人來手上沒個輕重。
宗杭吼:“你他媽閉嘴!”
他快恨死馬老頭了。
他拼盡力氣,又捶又砸,到後來聲音都啞了:“來個人啊,大家把話說清楚啊,不是我啊,我不姓馬……”
門上傳來開鎖的聲音。
宗杭精神一振,正想迎上去,門被踹開了。
酒氣撲面而來,門口站著的肥佬身形像尊鐵塔,手裡握了把老虎鉗。
就是這把老虎鉗,鉗掉了他一顆牙。
拔牙時,宗杭掙扎得很兇,聲嘶力竭,痛得全身痙攣,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馬老頭想過來幫忙,被肥佬一巴掌扇趴下,半天沒能爬起來。
然後,肥佬用老虎鉗夾著那顆帶血的牙在他眼前晃,噓了一聲,說:“Silence(保持安靜)。”
……
那之後,宗杭就沒說過一句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是痛麻木了,又懷疑牙槽裡是不是有根神經直通大腦,牙拔了,連帶著腦子也壞了一部分,所以整個人才這麼呆滯。
他也想明白了,中餐館裡那兩個朝他賠禮道歉的柬埔寨人,大概是假的——因為如果是真的,就不會發生這檔子事了。
馬老頭搓著手過來給他賠了不是:“你說這,我也不曉得怎麼把你給抓來了……”
宗杭想冷笑,臉不給力,聲音也上不來,只鼻子裡噴了兩道氣。
為什麼把我給抓來了,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嗎?
馬老頭識相,訕訕地走了,當然,屋子不大,最遠也只能走到角落裡窩著。
天又亮點了,有人開門把飯扔進來,鐵托盤落地,咣噹一聲,裡頭兩個淺口的鐵盆子晃了晃,湯水濺出了大半。
碗裡是狗食樣的湯泡飯。
宗杭發誓不吃,看著都髒,裡頭不定多少細菌呢。
所以他還是坐著,右半邊臉腫得像發過了頭的饅頭,腫裡透著亮。
馬老頭被這聲響驚醒,打著呵欠起來,走到一個大的漏縫邊撒尿。
尿騷味裡帶了上了年紀的人才有的老人味,宗杭嫌惡地別開了臉。
他現在只一個念頭:儘快跟這兒的頭頭照個面、對上話,把事情解釋清楚,哪怕出點錢呢,也要趕緊離開這兒,壓根不是人待的地方。
***
下午,外頭終於有了動靜。
先是雜沓的腳步聲,腳步聲裡裹著絮絮人聲,再近點之後,宗杭聽出說話的是那個掰瓜的,語氣裡帶小心、討好,另一個聲音雖然只是“嗯”、“啊”,但明顯倨傲。
這一定是頭頭,宗杭眼睛漸漸亮起,門鎖響的時候,他蓄勢待發,緊張得喉頭發乾。
馬老頭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門一開,宗杭就撲了上去,打頭那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邊上兩人搶上來,一左一右挾住宗杭,往地上一搡,上手就揍。
宗杭不管不顧,手臂護住頭臉,依然聲嘶力竭說個不停,那些打好的腹稿,一句一句,比任何時候都清晰:他的姓名、籍貫、父母、護照號、身份證號、在暹粒落腳何處、誰可以證明……
捱打也顧不上了,他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把一切說得明明白白。
躲閃間,他聽到那人說了句:“先別打。”
宗杭心頭騰起希望,他翻身起來,手腳並用朝那人爬了幾步,聲音都啞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去查,打電話去吳哥大酒店,隨便問誰,裡頭的工作人員都知道我。”
直到這時,他才看清那人的樣子。
是個泰國人,很斯文,微胖,儒雅,架一副金絲眼鏡,神色間居然還有幾分可親。
他看向那個掰瓜的,用中文說:“蛋仔,怎麼回事?”
蛋仔結巴:“猜哥,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過來的時候,阿吉看到這個小子在喝酒,就跟我們說,這是馬躍飛的兒子,絕對沒錯。我想著多一個也好,就……順手帶來了。”
猜哥皺眉,說,這個你要問清楚的,我也記得馬悠只有個父親,沒聽說有兄弟。
宗杭覺得有門,激動得臉頰發燙:“真的,打一個電話過去就行了,吳哥大酒店,什麼都清楚了。”
猜哥和顏悅色:“這個你放心,我們會去問,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