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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除非……
身側有斜斜的影子一晃,丁磧猛一抬頭,一聲“誰”還沒來得及出口,一根套索突然自後套將過來,然後狠命一拖。
這力道奇大,丁磧猝不及防,向後栽去,心知不妙,一手狠摳住地面,正待穩住身子,後背驟然刺痛,低頭一看,小腹上已冒出帶血的刀尖來。
丁磧咬牙,一隻手向後抓探,揪住那人發頂,正想把人揪翻過來,哪知那人刀子一拔,又刺了一刀。
這一下拔出,真個血流如注,丁磧往前撲倒,一隻手橫入腹下,拼命去捂傷口。
身側響起腳步聲,剛積的薄雪被腳步壓實,發出細碎的聲響。
指縫間溫熱的血汩汩流出,丁磧拼盡力氣抬頭去看。
看到丁長盛,光著腳,只穿睡下時的襯衣褲,表情怪異,斜下的刀尖剛好滴下一滴血來。
☆、第122章 29
丁磧想笑。
居然是丁長盛。
這個老頭子; 瘦瘦巴巴; 乾乾小小; 支使了他一輩子,憑什麼覺得,還能支配他的生死呢?就憑著偷襲?信不信他一隻手就能擰死……
丁磧想站起來; 身子剛一欠,腰腹上兩處創口血湧不斷; 他一把抓起丁長盛的外衣,團起了死死捂住傷處; 搖晃著站起來; 只伸一隻手,戲謔似地朝丁長盛招著:“來啊,再來……”
這招引有些多此一舉,剛招了兩下,丁長盛已經卷帶著風惡獸般撲將過來,刀子直刺向丁磧胸肋; 丁磧一來下盤已經虛浮,二來沒想到他來勢這麼猛; 居然被衝撞得雙雙栽倒——好在眼疾手快,抬手就扼住了丁長盛的手腕,硬生生把刀尖阻在了距離心窩之外兩三厘米處。
丁長盛雙目血紅; 眼神虛無,唇角僵著詭異的笑,腕上力道不斷加強; 刀尖一點點下逼,丁磧單手根本撐不住,不得不抬起那隻捂住傷口的手,兩隻手與之抗衡。
這感覺太糟糕了,但也似曾相識:當初在鄱陽湖的船上後廚裡,和宗杭對陣那一次,也是一樣——明明那麼孱弱、一拳足以撂倒的人,忽然間力道奇大,讓他這個有過十幾年功夫底子的人都要落下風……
僵持間,丁長盛陰毒一笑,一邊的胳膊肘忽然下垂,狠狠抵推丁磧的一個傷口,丁磧眼前一黑,身子幾乎蜷成一團,眼見著刀尖重又下逼,覺得傷口處流出的不是血,全是殘存的氣力。
他覺得這一趟,自己是真不行了。
但看著丁長盛那張因著無限逼近而無限放大的臉,心頭忽然燎起烈火,火上澆歷歷不甘:宗杭殺他,是以牙還牙;易颯殺他,是給陳禿出氣,自己都不算死得太冤枉,但你丁長盛,什麼玩意兒?
還是那句話,我死可以,你陪著我一起死!
他牙根一咬,計議已定,腕上猛一用力,將刀尖帶偏往肋下,然後驟然鬆手,丁長盛沒料到阻力會突然撤去,刀子徑直插了進去,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丁磧用盡渾身的力氣翻身一帶,把丁長盛壓在了身下,解放出來的雙手死死控住丁長盛的腦袋,抬起了狠狠砸往地下。
砰的悶響,一聲,又一聲,丁磧紅了眼,嫌地不夠硬,又拿拳頭拼命砸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丁長盛固然是昏死過去,頭臉處一片血肉模糊,丁磧身下三處刀傷裡流的血,幾乎在身周匯成了小湖泊,更別提刀子還插在肋下。
又一次抬拳時,忽然洩了力氣,再抬不起來,他一頭栽翻在地,喘息良久才慢慢拔出刀子,刀尖在丁長盛的心窩上下挪移了會,確信位置無誤後,吃力地插了下去。
他不會犯那種讓對手還能醒過來、還能繼續攻擊他的錯誤。
雪又大了,漫天飄飛,在丁磧的視線裡都舞成了血紅色,他昏昏沉沉地伸手在邊上摸索,終於摸到了之前丁長盛衣服裡掉下來的那團紗布,抓起來之後,一點一點的,揪攥了往傷口裡塞。
塞著塞著,眼前漸漸模糊,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
不怕水淹、不怕火燒、不怕刀砍,近在咫尺,束手無策。
丁盤嶺苦笑,一屁股坐倒:這兒視線倒好,像是身臨不算高的懸崖,懸垂的腳下是水,視野裡是偌大穹洞,身後就是祖牌。
宗杭還不死心,圍著祖牌左看右看,恨不得再有個對付它的法子,易颯覺得好笑,又替他難過,挨著丁盤嶺坐下,把臉別向一邊。
丁盤嶺忽然伸手指了指遠處,問她:“颯颯,你們能爬上去嗎?”
循向看去,在穹洞頂上,應該是通往地面的通道口,此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