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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在於:誰扔的炸…彈呢?
而且……
易颯四下嗅了嗅,湊向有蛤肉粘連的石壁,又趴下身子,伏向有碎片插立的地方:這兒的氣味很原始,腥味、水氣味、溼泥和石頭味,絕沒有炸…彈那種硝石火…藥味。
她撣了撣手起來,原地踱了兩步,又低頭看宗杭。
他這個姿勢,應該是在保護她。
一個沒什麼能耐、總被她嫌棄和呼來喝去的男人,在保護她?
感覺有點怪怪的。
宗杭幹嘛要對她這麼迴護呢?
她也只不過是順手救了他一兩次,不圖回報——倒不是做人多豁達高尚,而是她覺得,人心不古,做善事權當娛樂自己,就別指望對方如何知恩圖報了。
沒想到碰上個這麼實在的。
易颯盤腿坐下,他背上這傷,尤其是那些半插半露的碎殼片,太��肆耍��謐約貉�涿�嗣�撼�宋詮碡笆祝�裁炊濟揮校��崬�┢飛床枷濾�兀�退閽ち系交崾萇耍�彩巧習讀嗽侔�� �
什麼都沒有,但又不能不處理。
易颯把那些大小碎片一片片拔…出來,用手蘸了唾沫去抹他傷口——將就吧,唾液中含有少量的溶菌酶和凝血因子,實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可以拿來用。
有一片大碎殼扎得有點深,拔…出來的時候,宗杭痙攣了一下,想是昏迷著都覺得疼,眉心處蹙起個疙瘩。
易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般的,伸手在他後腦勺上撫了一下。
他後腦勺圓圓的,頭髮又韌又細,密密貼著掌心。
宗杭眉頭舒展了些。
易颯嚇了一跳,觸電般抬起手,還趕緊甩了甩,彷彿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從小到大,她從沒對人有過什麼溫柔舉動,小時候玩洋娃娃,別的小姑娘把娃娃摟在懷裡當寶貝哄,她的娃娃個個被拆得缺胳膊少頭;都說寵物靠愛撫,烏鬼算她寵物吧,向來被踢來搡去,還時不時被罵幾句“智障”。
現在這算怎麼回事?
易颯為自己找到了理由:一直以來,和各色複雜人等打交道,唯獨沒接觸過宗杭這一款的;拆過無數明招暗招,但宗杭偏偏沒招。
他如果是丁磧款,或者陳禿款的,她瞅一眼就知道該換一副什麼臉跟他說話,什麼時候軟中帶硬,什麼時候避實就虛。
但他完全不是,她還沒拿捏準怎麼相處。
沒淌過的河,當然得摸著石頭過。
易颯繼續去拔蛤殼的碎片。
無意間又瞥到了他的後腦勺。
老實說,那手感真不賴,綿綿密密的頭髮下面,腦袋圓滾滾的。
而且宗杭好像挺吃這安撫的。
易颯覺得,宗杭小時候,一定是那種特別好哄的小孩兒,摸摸腦袋或者拍拍背,他就能安穩睡一宿,咬個奶嘴,可以安安靜靜玩半天。
不像她,易九戈說過她,人小脾氣大,哭起來嗷嗷的,奶嘴塞嘴裡,她都呸呸地往外吐。
***
宗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地上。
咦,易颯呢?
他茫然抬頭,看到不遠處,易颯正倚著石壁坐著,眉頭緊皺,手裡翻著烏鬼匕首。
宗杭趕緊爬起來,剛一欠身,牽到後背一溜傷口,痛地齜牙咧嘴。
關於蛤群的陰雲重又罩過來。
他心跳得有點猛,四下亂看:“那些吃人的蛤蜊呢?”
易颯斜了他一眼:“什麼吃人的蛤蜊?”
“就是,一大群,黑壓壓的,長牙,還能飛,沒注意就自爆了……你沒看見嗎?那你醒的時候,看到什麼了?”
易颯說:“我醒的時候,躺在地上,你,躺在那……”
她指了指三四米遠處。
“我就把你拖過來,還給你清理了傷口。”
宗杭看向她指的方向:“我怎麼會在那呢?”
“那你覺得你在哪?”
“我在……”
宗杭沒往下說,心裡有點小失落:八成是蛤群把他拖過去的,他真是點背,每次英勇表現都沒人看見。
驀地想起了什麼,趕緊伸手摸向後背,又摸向屁股。
他記得,那些碎片,扎得到處都是,左邊屁股上也中招了。
易颯說:“放心吧,沒脫你褲子,碎片插進去了,褲衩上有破洞,我把那破洞一撐,就看見碎片了,然後拔…出來了。”
宗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