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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明白過來,“難道她逃出碧雲天,是你暗中成全的?你料到天同會因混沌珠猜忌她,有意放她回去,就是為了讓她看清?”
他理了理廣袖,說是,“我無路可走,只有孤注一擲,否則這死局怎麼破?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辦法嗎?我要煉化截珠盤,把她體內的混沌珠吸出來。”
炎帝的目光依舊惶駭,“只要不是拿你自己喂刀就行。”
他說不會,“始麒麟是現成的好材料。”
所以一切到目前為止,都在他預料之中。他們演戲,他可以盡力配合,順水推舟助他們反目雖重要,在她面前自證更重要。但願她看見他的真心,即便被截珠控制了思想,本性也不要完全泯滅。他的要求不多,只要在清明乍現時心裡有他,這就夠了。
被封住了神力,依舊有震懾人心的力量,這世上也只有天帝能辦到了。麒皇竟會因他專注的凝視感到不安,銜怒問:“你究竟在看什麼?”
自然是衡量他的根基,這些年化崖的經歷,是否讓他的靈力有所退化。不過以那五支定魂針入體時的力道來看,他還算對得起自己的名號。天帝輕輕牽了下唇角,重又垂下了頭,“長情在哪裡,本君要見她。”
麒皇調開視線,心頭有牽絲般的牽痛,“天帝陛下還是多擔心自己吧,本座留你一命,可不是為了讓你追著問我要女人的。”
天帝長吁了口氣,沾滿血汙的衣袍簌簌輕顫,“你把她殺了。”
應當已成事實了吧,麒皇心裡五味雜陳,但很快他又高興起來,一個女人而已,對復興大業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蹙起的眉又平復下來,他甚至帶著一點驕傲,用唏噓的語調對他說:“天帝陛下覺得自己上當了吧?此時此刻痛徹心扉吧?本座也有過這樣的時候,當年月火城破,我看著自己的族人一個個倒下,還有我的麟後……那場大戰後我一無所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萬年前我所受的苦難,今天加諸在你身上的,還不及萬分之一,天帝陛下不會經受不住吧?”
天帝不再開口,低垂的髮絲上有冷汗淋漓而下。雖然是一場戲,痛卻也是真的痛,不過這時反倒放下心來,就怕麒皇中途改變主意,不能逼得長情反目。既然他的計劃沒有改變,那麼自己的籌謀便算完成了一半。
閉上眼,還差一點,他在等著她回來。這大殿因殺氣瀰漫而陰寒入骨,他生而為神,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凡人的困頓,無奈地打了個寒顫。
麒皇開始從他身體裡搜尋神魄,神魄相當於精魅的內丹,如果能順利取出,那麼軀殼便是一箇中空的容器,對麒皇來說大有用處。神力掃蕩吸附,他覺得五臟六腑都被攪動起來,如果當真是肉體凡胎,恐怕早就被折騰死了。很慶幸,泥丸宮中百神匯聚不散,因此衝擊再大,除了痛楚很實在,別的倒也沒有妨礙。
麒皇遍尋未果,失望又不解,“天帝陛下造化高深,看來要提煉你的神魄,非得毀了這肉身才行了。”
天帝欲抬頭,中途又無力地垂了下去。披散的頭髮遮住了臉上表情,麒皇看不見他唇角浮起的快意,只聽見他悲悽的喃喃:“有什麼怨恨,你只管對本君下手便好,為什麼要殺了長情!”
為什麼呢,他也仔細問過自己,“因為道不同,她不能再為我所用了。”
天帝嘲訕地嗤笑,“可是她對麒麟族忠心耿耿,從沒有半點對不起你。”
麒皇說不,“今日不反,怎麼能保證明日不反?混沌珠是魔物,就如當年的羅睺一樣,她的野心會越來越大,將來吞天噬地,莫說是本座,就是你那凌霄殿只怕也要顫上一顫……所以天帝陛下應當感激本座,壯士斷腕,圖的是長遠之計……”
他話還沒說完,殿內忽然長風過境。燃燒的蠟燭全都熄滅了,只餘銅鼎之中炭火搖曳,發出幽微昏暗的藍光。
一雙素履踏上織錦的氈毯,來人笑得很玩味,“主上防患於未然,果然是成大事者。可你這樣對待追隨多年的舊部,是不是太無情了?”
麒皇一驚,猛然回頭看,本以為已經被處決的人重又出現了,著實讓他意外。
該死的人沒死,想必那隻貓頭鷹是凶多吉少了。麒皇驚訝過後倒也坦然,“玄師的修為果真精進了,兩支定魂針竟未能奈何得了你。”
幽幽藍火映照著那張精緻又詭異的臉,明寐之間如鬼魅窺人,“我也很慶幸,若是沒有混沌珠,我這刻恐怕已經死在寒離手裡了。”她說罷微微偏過頭,眼梢有淚瑩然,“我只是很失望,這些年我為麒麟族殫精竭慮,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