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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她喪心病狂,“本君都傷成這樣了,你還要用火燒我?”
“火能潔淨啊,”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燒一燒還能幫助傷口儘快癒合。”
他似信非信,“你不會蒙我吧?”
她說不會,“本座是麒麟族祭司,世上最良善的人就是我。”
他斜眼睃她,“如果有屍毒,現在大概已經浸入五臟六腑了,光燒傷口有什麼用……”話音方落,一把摟住她,“往本君肚子裡吐吧,治標又治本。”
長情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把唇湊了上來。
天帝大概是有史以來最不要臉的首神了,他完全不忌憚光天化日之下有沒有第三雙眼睛,一根筋的認為沒人敢看,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熱情來了便抓著她親熱一番。不過這親熱,她並不反感。雖然第一次鬧得不歡而散,那時他化作伏城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受了侮辱,簡直想殺了他。後來在淚湖畔,在輕紗成陣的薄霧裡,那個親她的人,一直是他。她認得他身上的冷香,認得那柔軟的唇峰,還有繚亂的鼻息。到現在才猛然驚覺,自己對他已經那麼熟悉了。
垂落的手慢慢攀上來,圈住他的腰背。他在她唇齒間徘徊,她猶豫了下,還是含住了他的舌尖。
嗯,就是渾身過電,若有人來問現在高興麼,肯定是高興的。那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只覺衣下熱烘烘,背上幾乎沁出汗來。又慌又急,續不上氣,像關進了封閉的容器,蜜糖漫過了脖頸,很快就會要了你的命,你卻慷慨赴死,堅信死得其所。
分開時還戀戀不捨,他吻著她的鼻尖說:“這下屍毒都殺光了,本君快要燒起來了,你可以放心了。”
她嗯了聲,難堪地揩揩嘴,重新背起手說:“走吧。”
天帝有點懵,就這樣潦草翻過了?她不表示一下羞澀麼?他不甘心,捂著肩頭說:“隱患去除了,傷口還在,你隨我上碧雲天吧,本君需要你照顧。”
長情不平,“你滿宮仙娥,還有姜央,為什麼要我照顧?”
天帝拉著臉不願意解釋了,讓她自己想。
自己想?想來想去都覺得他是在撒嬌。一萬多年前他可是赫赫有名的戰神,受點傷不是家常便飯嘛。現在當了天帝身嬌肉貴,傷筋動骨天就塌了。不過她也確實不能就那樣讓他回去,按理說大禁也好,姜央也好,都跟隨他多年,自可把他伺候得妥妥帖帖,可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放心。果然人不能認命,一旦屈服,就拖泥帶水撇不清了。
她撥出了一口濁氣,歪著頭說好吧,“待你傷愈了,我再回月火城。”
上去了還想下來,哪裡那麼容易!天帝暗暗盤算開了,大婚詔書要即刻發下去,天宮各處開始籌備。肩上傷好得差不多時,典禮便可舉行,這樣平穩過渡,她就沒有理由再回月火城了。即便偶爾下界也是回孃家,看看就得儘快回去。
當然嘴上是絕不能露底的,他點頭不迭,“好,就這麼定了。”快步追上去問,“你可喜歡碧瑤宮?大婚前要不要再修葺一番?其實我覺得碧瑤宮有點遠……”
她簡直不解風情,“遠什麼,過了一座雲橋就到。”
天帝認為還是遠,他連抬眼即見都嫌遠,如果她能直接住在他眼眶子裡多好!
無論如何,總算把人騙上來了。甫入南天門,便見鮮花鋪路,鸞鳳盤旋。戍守天門的金甲神和星官恭敬行禮,放眼遠處宮闕,一層層一重重,浮於雲端之上,日光之下折射出萬丈光芒。天帝愉快地抬手指了指,“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長情眯眼打量,“這個家看上去很有錢。”
天帝說當然,“天下萬物皆為本君所有,三界內外皆對本君俯首稱臣。師尊晏駕後本君擴建了天宮,這裡的牆皮刮一刮,都夠人間繁華五百年。你放心,以後你再不會受窮了,我會往你荷包裡裝滿金銀珍珠的。”
長情頓時一窘,“誰說本座窮?”
天帝比了個空泛的手勢,“本君是說你當龍源上神時,兩個銅錢還要壓在枕頭下才放心,當時把本君心疼壞了。”
他當然不能提起吃胡餅伏城付賬的事,免得她勾起往事又要傷心。但那兩個大子兒當時確實給了他沉重一擊,以至每每思及都分外同情她。
長情面上不大好看了,“你竟敢偷翻我的荷包?”
天帝一驚,“不是,那天正巧落了眼罷了……”看見姜央和大禁迎上來,忙吩咐姜央,“今日午膳要大大豐盛,好迎接貴客。”
姜央道是,笑著望向長情,“玄師大人,如今可大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