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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相贈。你們跑這一趟不是空手而歸嗎,沒關係啊,寡人有珍珠,一人背上一麻袋,回去怎麼說都發財了,咋樣?”
他一面說,一面眨巴著眼睛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當看出大家去意已決時,鮫王終於哭了,“雖說是老家,但也太恐怖了,寡人害怕有鬼,這地方就沒法住下去了。仙君是上仙,就算墮天了法力還在,幫著抓抓鬼吧。您看先前咱們在水下關係一直很好,這個緊要關頭,你們好意思棄寡人於不顧嗎?”
所以他們和這位鮫王的感情很深嗎?應該冒著生命危險留下來陪他?大家依舊擺手,“珍珠我們不要,飯也不吃了,趁著時候還早,回家還有別的事要忙,再會。”
鮫王噯了一聲,正想再說點什麼,天上傳來了沉悶的雷聲。仰頭看,前一刻還晴空萬里,轉眼便天昏地暗了。
一道閃電從天頂劈下來,中途分裂成無數的細閃,那場景,讓人懷疑下一刻蒼穹是否就要碎了。海上的暴風雨威力驚人,遠處驚濤拍岸,巨大的聲浪夾帶著水霧橫撲過來,驟雨緊隨而至。這下鮫王笑了,“看看,連老天都留你們。”
雨簾稠密,不遠處的長堤上,有白衣的紫府弟子匆匆趕回來,拱手向仙君回稟:“弟子等初略檢視了城內各處情況,確實一個人都沒有。”
仙君放出的天行盾能保大家不被雨淋,不過要想這個時候上船,幾乎是不可能的。海上風浪太大,頂浪前行船會被拍碎,像這種風雨肆虐的天氣,神仙都得避開些,一片悽迷中,根本無法保證船上幾十人都安然無恙。
仙君發了話,“雨後再走吧。”
於是大家都轉移進了神殿,進門便是敞亮的廳堂,上首一座神龍的金身造像,殿內的桌椅都漆成了硃紅描金的顏色,一眼望去,比鮫王的鮫宮還豪華氣派。
萬年前的春巖,已經是四海最富庶的水城了。羅伽大池和焉淵的水域裡盛產珠蚌,那些溫潤華美的珍珠,是天下所有女人的最愛。要打造首飾,點綴衣裙,一位貴婦從頭到腳少說得消耗兩三斤。最近的生州境內,當時小國林立,每國都有皇室,更是大量需要春巖的特產。所以當其他地方的人吃不飽穿不暖時,春巖城人人錦衣玉食,過得皇帝一樣。所以城池的建造,比起現在繁華的都城,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神殿是供神的所在,面闊九間,每間打通,就是個大得驚人的空間。殿外狂風驟雨時,殿內一派寧靜,不得不讓人佩服萬年前建築的先進。
阿傍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時間真的倒退了?那雲浮現在還存在嗎?”
萬年前的雲浮是不毛之地,只有水澤和蘆葦,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仙君的視線停留在門外的悽風苦雨裡,他說:“一萬年前沒有你們,如果時間倒退,現在應該是我一個人站在這裡。”
大家齊齊為阿傍的智力擔憂,看來又跌破最低值了。
他撓了撓頭皮,尷尬笑道:“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入夜之前我們能離開這裡嗎?”
海上的天氣很難說,大家憂心忡忡時,鮫王卻非常高興,“留下住一夜也不要緊,寡人現在就讓我的子民集體下海採珠抓魚。你們喜不喜歡吃螃蟹?入秋的螃蟹最肥美,可以吃到你們吐為止。”
他歡天喜地探身出去傳令,大家無可奈何,便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等雨停。
崖兒過去看胡不言,“你怎麼樣了?”
胡不言抬起頭,似哭似笑看了她半天。那大嘴,左邊唇角捺一下,右邊又捺一下,然後兩邊齊捺,蹦起來一把抱住她,哇地痛哭失聲。
崖兒很尷尬,看來這狐狸的蠢勁又犯了。她不安地瞥瞥仙君的方向,果然他人一閃便到了面前,兩指像捏貓狗一樣,捏起胡不言的後脖子,隨手扔到了一邊,“別藉機揩油,有話好好說。”
胡不言委屈地擦了擦眼淚,“老闆,我很難過——很難過你懂嗎?蘇畫為什麼要這樣,我還指望和她白頭到老呢,結果她中途把我拋下了。”
崖兒不太好回答,蘇畫背叛了波月樓,她是波月樓的罪人。那麼多雙眼睛看著,她也無法安慰他。
還是仙君一針見血,“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既然當初她投靠了眾帝之臺,那麼一切後果必須她自己承擔。”
胡不言抽抽搭搭說知道,“道理我都明白,我剛死了女人,只是需要安慰罷了。”
那廂的鮫王張開了懷抱,“讓寡人來安慰你。”
胡不言看看鮫王那張油頭粉面的臉,頓時感覺一陣反胃。
他萎靡地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