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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湯的顏色和海水不同罷了。
“捅一下會不會漏下來?”阿傍異想天開,仰著頭向上看。
崖兒說最好別動這念頭,“要是塌下來,誰都跑不掉。”
她走向長廊的盡頭,舉步用足尖點了點,這水是真實的,汪洋一片浸泡著城池內外。地形的緣故,四面環山,中間是個盆地,海水囤積著出不去,但千萬年並未令城池垮塌,大約這裡的時間是凝固的。
然而碧波如洗,始終未見任何人的蹤跡,如果是當初的古城,人都去了哪裡?
環顧四周,世界寂然無聲。突然有門眾叫起來:“快看,那裡有人!”
眾人往城池邊緣的水牆上看,只見一個直立的人形隨著洋流緩慢飄來,一上一下,頗有跑跳之感。可他的眼睛卻是緊閉的,五官也有些模糊了,似乎封了一層蠟,分不清鼻子眉毛。從身形看來是個男人,衣衫成了條狀,微微前傾著。頭髮和面板不一樣,水流蕩漾,如同落進筆洗的墨,慢慢暈染,飄拂不散。
沉屍麼?大家都有些慌,好在只發現了一個。誰知心裡剛這樣想罷,驚悚便接踵而至。剔透的水牆那端開始有人影攢動,越來越多蠟狀的屍體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就在一牆之隔,以男俯女仰的姿勢斜站。彷彿入侵者的眾生相是舞臺上生動的表演,他們是臺下趕來看戲的觀眾。
放眼望去,密密匝匝數量龐大,儼然屍林。眾人噌地抽出佩劍,彷彿下一刻這些屍體就會衝過來,也做好了準備廝殺一番,讓他們再死一次。水流在動,他們隨波變換位置,不緊不慢地移動,看上去真像活人一樣。
來是肯定不會來的,他們穿不破那層透明的壁壘。仙君說:“這些是春巖以前的主人,當初地陷,春巖跟隨孤山一同下沉,他們也自此長眠海底了。”
說起來不免唏噓,那麼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活著的時候住一城,死了還是誰也不得離開。隔著結界遙望家鄉,可是家鄉咫尺天涯,無論如何再也回不去了。
不過這城池為什麼一夜之間從陸上消失,所謂的寶藏又是誰留下的,開啟寶藏的牟尼神璧怎麼會落進岳家人手裡,疑雲重重,一切都是未解之謎。
無論如何先進城再說,正猶豫是不是要蹚水過去,那些鮫人三三兩兩地出現了,這次不單有鮫女,還有男鮫。奇怪的是雄性居然比雌性長得更接近人,五官稱得上俊美。他們手執長矛,腰部以上壯碩精幹,那沾了水的胸膛發出瑩潤的光,竟不比波月樓的殺手們遜色。
張月鹿笑了,“這回輪到咱們出馬了吧!”
她對引誘男鮫有異常的興趣,鮫人國裡女鮫比男鮫數量多,因此魑魅他們在寶船上伸胳膊露腿地賣弄,會大受鮫女歡迎。本以為鮫女不大好看,男鮫應該會更糟一些,沒想到恰恰相反。要是把這些男鮫的腰部以下切掉,換上男人的腿賣到如意州,絕對能夠喊出大價錢。
古來男人就擔負保家衛國的責任,所以男鮫在痛斥那些鮫女的花痴行為後,不得不組織起來對抗外敵。
一排長矛向前,同仇敵愾阻止這些打算下水的人,三十五少司命縮得慢了半拍,差點被扎穿腳板。大家的刀劍雖然在手,但和魚打架,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談?於是眾人看向樓主,到了拿主意的時候了,請樓主出來說句話。
鮫人本來就不是善斗的種族,長槍短棍的,很難為他們。崖兒上前,在臨水的臺階邊緣蹲踞下來,。那用貝殼磨尖的矛,兩面發出乳白色的柔光。這種武器頂什麼用呢,朝顏喊一聲,大概就全碎了。
她向為首的男鮫笑了笑,玉指纖纖抵在矛脊上,慢悠悠地滑動了一段,微微向下一摁,緩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我們沒有惡意。”她的聲線如響泉,清而明亮地敲擊在鮫人的心上。
賣弄風情這種事,早就熟門熟路了。她把兩臂撐在石階上,肩頭拱起,領下坦蕩。絳紅的紗衣,暈染出一片水紅色的春波,一雙楚楚的大眼睛睇著他,眼波一轉,風流昭彰。如果這鮫人長著男人的腦子,而不是魚腦子,應當會被這景象震得找不著北。
不管鮫人有什麼反應,邊上旁觀的仙君就先受不了了。
讓他不要接近鮫女,自己竟對著男鮫大展魅惑之姿。仙君覺得心跳加速,頭昏眼花,看不下去了,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大司命叫了聲君上,“您沒事吧?”
仙君臉色發白,顫抖的手指向崖兒的方向,“你說我有沒有事?”
大司命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露出了一點模稜兩可的笑,“君上您應該看開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