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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不想這個問題,是我親手埋葬了北家祖輩的夢想,是我糟蹋了幾代人的心血,我愧對所有的親人和朋友,無顏再見江東父老啊!儘管我發過誓不再懦弱,但歸家的心路不同,不是意志堅韌就可以面對的。
陽光下的海灘,金燦燦的沙,依偎著碧藍的海水,充滿了誘人的味道。
望著前面快樂的如一隻燕子的小丫,我感到一片的溫暖。年餘時間,小丫基本不離我的左右,照顧著我重傷的身體和愴然的心靈,她無憂無慮,質樸單純,像開心果一樣帶給我很多歡樂的記憶,在我情感的深處,我已經把她當成我不可或缺的至親妹妹,倍加呵護。
“北星哥哥,你快來嘞!那邊山崗上有一朵小花,我去摘來送給你呀!”小丫一路小跑的奔向前方。
花,在貧民生活的地方是稀罕物,禿山礫岩的連蓬草也沒幾根,不要說花了。像落日城富人區和天道院那樣的,純屬人間仙境啊!可惜,貧民連邊都摸不著。
我微笑的淌著岸邊的海水,注視著她那青春的身影。
忽然,小丫的身體發生著不正常的扭曲,嘭的一聲,急速的倒飛而回,狠狠的摔在離我幾丈遠的沙灘上,七竅滲出血絲。
我明顯驚愕的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發瘋似的跑向小丫。
懷中的她已經沒有了呼吸,我真切的感到她的生機正在悄然的退去。
兩個人影憑空的出現在我面前,一個紫金髮冠,面如潤玉,鳳眼威嚴的白衣人,一個嵌玉抹額,稜角分明,蠶眉冷峻的灰衫人。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我見過的最強大無比的兩個至尊修真人。
“上師,求求你們,救救她,救救我的妹妹。”我用著幾乎嘶裂的聲音,發出平生的第一次絕望的祈求。
“沒有任何希望,她就要死了。”白衣人冷漠的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一聲比一聲高。
“我們酣戰正炙,她冒失的觸碰結界,引發爆點,靈力外洩,震的她五臟俱焚,要不是我們知機大力收手,她早已化為齏粉,這是一場意外。”
白衣人毫不避諱的侃侃而談,好像即將死去的不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而是阿貓阿狗,更沒有一點的負罪感和愧疚之情。
“求求你,救救她,她才十三歲啊!”
“是非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也許她命該如此,誰都無能為力。”
“呵呵,欺騙凡人你不怕道心出現裂痕啊!你可以救,用祭符招……”
“住口,你怎麼不救?”白衣人怒然打斷灰衣人的話。
可我卻聽明白了,小丫還是有救的,我噗通一聲跪在沙灘上,淚水長流,用一種近乎卑微的、無限哀傷的、無限希翼的眼神看著白衣人。
“只要你救,我這一生為你做牛做馬,為奴為僕,償還你的恩德,用我的命換她的命,行不行?”
“沒用的,她已經死了。”白衣人平靜的說道。
命底魂深十分傲岸的北星,蕩氣迴腸、充滿傳奇、縱橫三界的一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跪在人前,換回來的卻是冰冷的冷漠,卻是無盡的羞辱和絕望。
沒有人知道,如果白衣人出手相救,北星的命運!龍翼大陸的命運!所謂正義修真人的命運!白衣人所統領門派的命運!會有怎樣不同的際遇。
而事實是他斬斷了北星對修真人最後的一點歸屬感。從此,北星與他們只有仇怨,再無半點情義。
我頹廢的坐在灘上,輕輕的拂去小丫身上的沙土,輕輕的把她抱起。
我知道,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救人,凡人的命在他們眼中不如草芥,棄如敝履,殺人巧辯成意外,他們比惡魔虛偽百倍,可惡萬倍。
那一刻,我心中奔騰著刻骨的仇恨,除非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否則無法稍減。
我抬頭,看著他們,彷彿要把這兩張臉深深的印在腦海,一字一頓的問:“你們是誰?”
白衣人異常冷漠的斜了我一眼,把我看成了這世間最愚蠢的白痴,騰身祭劍遠逝。
“呵呵,有點意思,要報仇就到極地找我灰鶴吧!哈哈哈哈。”
灰衣人倏然消失,可那蔑視的笑聲在海邊久久迴盪。
望著懷裡的小丫,我悲從心起,淚水橫流,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起來,你起來,你說過要給北星哥哥唱一首歌的,不許撒謊,不能食言啊!
我一陣陣幹惡,如瘋似傻,呆若木雞。
直到天黑,王老漢一家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