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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要到了該分離的時刻嗎?
作者有話要說:清明兩天掃墓,沒空更新噢!
祝大家假期快樂!!
☆、進山
西北的天,亮得特別晚。
寂靜的五梅村隨著這一層層變亮的天光,而漸漸喧囂起來,雞鳴狗吠,此起彼伏。
遠山近樹,都從漆黑的輪廓化作深淺不一的顏色,像一幅正被上色的卷軸。
陰暗的小屋裡,青稜挺直著背,坐在姚氏的床頭,看著窗外一點點亮起來,彷彿一尊石像。床上的姚氏,梳著整齊婉約的盤鳳髻,穿了半新的雪青色小襖和瑩白的素裙,雙手疊在胸前,靜靜躺在床上,乾淨得如同玉華山的白雪。
唐徊透過神識,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床上的老婦,顯然是已經死了,而床邊的少女,抿著唇沉著臉,說不上來是悲傷還是冷漠,就這麼坐在床頭,望著窗外。
他微微皺眉,對於這件有可能影響他計劃的事情,露出一絲不滿的情緒,他沒有時間再等了。
唐徊取出一張傳音符,正想施法提醒一下她,正午時分他會準時去找她,即便是死了娘跑了爹,都無法影響他的計劃。
還沒等他將那傳音符送出,床上的少女忽然間從床上站了起來。
天色已然全亮,屋裡陰沉沉地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隨時準備迎來排山倒海式的哭泣。然而沒有,青稜只是跳下床,推開窗,清冷刺骨的風嗖嗖灌入,光線照亮了她的臉龐,一雙眼睛如同大雨清洗過的天空,清澈卻遙遠,。
她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然後在房間裡翻箱倒櫃起來,一陣折騰之後,終於在櫃子後面翻出了一把鋤頭。她扛著鋤頭跑出屋,腳步飛快地跑了百來米,在屋後的一小片草坡上停住了腳步。
青稜用手拭去額上的一層薄汗,四下裡瞅瞅,找到了一個位置,跳了跳,露出一個滿意的笑來,接著便開始揮鋤刨土。她的身手很利落,勁頭也足,手起鋤落,帶出一大堆黑土,不多時便挖了一個一人大的土坑,青稜喘著氣,身上的裡衣已經全部汗溼,她也顧不上歇,扔了鋤頭又跑回屋裡,將姚氏用草蓆裹了背到背上。
“嗬!”青稜被背上的姚氏壓得身子一沉,人說死沉死沉,果然死人最沉。
她揹著姚氏,一路小跑到了屋後,自己跳進土坑,將姚氏輕輕放在了坑裡。
“娘,再見。”青稜對著姚氏的屍體動了動唇,眼神似有哀慼,卻有更多讓人看不明白的東西。
跳上土坑,青稜便將挖出的泥一鋤鋤推回去,動作初始緩慢,彷彿帶著不捨,到後來卻越來越快,直到這個墳被徹底的填平,她才停下了動作,倚著鋤頭氣喘如牛地站著,環顧著四周的一切景象,彷彿要將這些牢牢記在心頭。
她沒有給姚氏立碑,而是小心翼翼地從衣裡掏出一顆圓潤碧青的種子,隨意地埋在了墳頭的泥裡。
有了這個,今後哪怕大雪封山,也不怕找不到姚氏的墳了。
做完這一切,青稜吁了一口氣,她抬頭看看天,天色已近正午。
唐徊再見到青稜的時候,她已經準備妥當,站在屋外等他。
徹夜未眠,她看上去卻沒有什麼異樣。
僅管他的神識一直監視著她,但此刻看見她的笑臉,唐徊還是覺得有些驚訝,這個少女,似乎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青稜已將長髮全都束到了腦後,戴著一頂毛氈帽,仍舊揹著那把六絃琴,手上戴了一副厚麻手套,身上挎了個布包,鼓鼓囊囊不知道裝了些啥。再看她整個人比昨天初見時整整腫了一倍,也不懂穿了多少件衣服,竟連一點點少女的線條都看不出來,又是滑稽又是笨重。
“仙爺,我已經準備好了。”青稜拍拍自己的胸,臉上是一片小心翼翼的笑容。
唐徊微低著頭,視線正好落在她臉上,他沉默地審視了她許久,對她的話也不置可否,直望得青稜心中發毛,越加小心起來。
她明明和昨天一模一樣的笑著,帶著卑微的諂媚,極低的姿態,但卻分明有些東西不同了,就好像……破繭重生的蝴蝶。
而她的態度裡,有諂媚,有討好,有奉承,唯獨缺少一樣,那便是——敬仰。
“走吧。”他一聲低語,總算讓青稜鬆了一口氣。
經過一夜的時間,他看起來似乎恢復了許多,青稜偷偷地打量著他,披著斗篷的他,仍舊看不清楚模樣,只能瞧見他乾淨的下巴。
這一次,唐徊總算沒有把她拎起來,而是祭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