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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家做飯,喂牲口,年齡稍大的小孩去地裡拾掉落的麥穗; 年齡較小的孩子; 比如杜小麥,必須在麥場看麥子。
看麥場看似清閒,其實是非常無聊的活兒,未脫離的麥穗不用太在意; 之前打出來的麥粒,每隔一段時間就得起來用木掀翻一遍; 曬乾儲存起來才不易發黴。
杜小麥算著時間翻麥粒已經夠煩; 鳥雀跟著湊熱鬧,田鼠出來晃悠,就連野兔子也當他好欺負。乍一看到從麥場中央躥過的兔子; 杜小麥想都沒想抬手把篩子扔出去,衛若懷緊跟著用長長的竹竿按住篩子,活捉一直灰兔子。
衛若懷撿起來就問,“兔子怎麼吃好吃?”
“三鈕姑姑做過,辣辣的,可好吃了。”小麥話音落下。衛若愉舔舔嘴角,“小麥,這裡的兔子多嗎?”
杜小麥想了想,“很多,田間,山上到處都是,但是兔子機靈不好捉。衛小哥手裡的不算,我覺得這兔子可能遇到事了,慌不擇路才往我們這邊跑。咳,管這麼多幹麼,衛小哥,你家有沒有人會殺兔子?沒有就給我,讓我爹殺。”
“你爹在地裡。”衛若懷道:“不就是剝皮,叫我家管家弄,洗好送三鈕家裡,我們中午在三鈕家吃。”順便忙三鈕燒火,順便和三鈕聊天。
三鈕家的麥子已脫粒,就在麥場曬著,她娘和他爹上午幫他二伯割麥,下午幫她大伯幹活,他們兩家比三鈕家的地多。午飯便由三鈕的兩個堂嫂做,而她,因為是老杜家最漂亮,最聰明的閨女,三鈕的伯父和堂哥們堅決不許她下地幹活。
杜三鈕骨子裡是位成年女性,於是在杜小麥幫她看麥場的時候,三鈕回自個家做飯,打算給長輩們加餐。
錢娘子拎著兔子來的時候,三鈕正擀蔥油餅,寬大的案板上已擺六個碟子大的麵餅。
衛若愉一下擠開他哥,“三鈕姐,我幫你燒火,燒菜鍋煎餅,對不對?”
“廚房裡熱,你出去吧,我自個弄。”今天天氣特別好,太陽也特別大,三鈕估計得有三十二三度,很怕嬌弱的衛二少中暑。
衛若愉抹掉額頭上的汗水,“我幫你,做快點,否則中暑的人就是你啦。”
杜三鈕抬頭衝衛若懷使個眼色,希望他管一下衛若愉,誰知衛小哥卻說:“放心吧,三鈕,若愉剛喝一碗冰飲。”
“中暑不準怪我。”三鈕巴不得有人幫忙,見此立馬掀開鍋蓋舀一塊豬油放進去,待鍋熱了就開始煎餅。
杜家三鈕最小,她幾個堂姐早已出嫁,三個堂哥其中兩個成親,大伯家的老三比她大六歲還未說親,三鈕和麵的時候算著人數特意多和一些,結果只做十六個,還剩一小塊面,“若愉,給你做個巴掌大的蔥油餅好不好?”
“三鈕姐姐做什麼我都吃。”衛若愉想也沒想,“做好了咱們炒兔子,管家說這隻兔子有五斤,你一半,我們一半。”
杜三鈕前世沒做過兔子,但她做過宮爆雞丁,這次也比照宮爆雞丁的做法,茱萸代替辣椒,花椒和胡椒這些東西家中常備……待兔子出鍋,衛家小哥倆不約而同地咽口口水,三鈕終於能理直氣壯道:“以前沒怎麼做過,嚐嚐鹽味怎麼樣。”遞給他倆一雙筷子。
“沒有鹽也好吃。”衛若懷終於先堂弟一步說出恭維的話,衛若愉白他一眼,扭臉就對三鈕說:“小麥還等著我們。”
“你端一碗給小麥送去,衛小哥,你端一碗和衛老倆吃?”三鈕問。
衛若懷沒任何意見,“要不要我幫你送地裡去?”指著饃籃、菜盆和裝滿綠豆湯的砂壺。
“不用,我能拿完,你們快回家吧,廚房裡這麼熱衣服都汗溼啦。”三鈕一說,衛若懷低頭一看裡衣若隱若現,頓時滿臉通紅,“有事就去麥場找我。”說完端著碗拿著兩個餅就往外走。
三鈕想笑,“你堂哥在京城的時候是不是都不敢和姑娘講話?”
衛若愉真想昧著良心說,他特別會和姑娘家嘮,那樣一來他三鈕姐勢必會討厭堂哥,“是呀,是呀,比我若兮姐姐還像個大家閨秀。”頓了頓,話鋒一轉,“三鈕姐,我們什麼時候釀酒啊。”他爹已背著他大伯偷偷連著寫兩封信問他,到底還有沒有杏花酒啦。
“把麥收進家。”酒重要,糧食更重要。而今年老天爺給廣靈縣的百姓飯吃,五月中旬下場雨,直到六月初,杜家村的土地上連個麥穗都沒有了,才再次下雨。
此時輕輕碰一下杏樹,杏子就像落葉一樣紛紛下落,桃樹上的桃子更是裂開了嘴。三鈕叫村長召集全村男女老少在大麥場開會,主要講果子釀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