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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一點,向南豁出去似的鑽出來扶著馬車車廂站在前面趕馬車的劉通背後朝大傢伙一拱手,“各位父老鄉親,且都回去吧。要是以後遇見什麼難事,且往吳越郡澤陂縣北街口或是京城翰林院陳大人府上打聽就能找到我。咱又不是生離死別,大傢伙不都還是在大業過著日子麼?”
想說個笑話卻是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匆匆一拱手,捂著臉就回了車廂裡,一屁股坐下就抱著趙悅將臉埋進媳婦兒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也顧不得會不會吵醒被裹著小被子抱進馬車小床上的笑笑。
這會兒可是才早上四點多啊,也不知大傢伙在街上站著等了他多久。外面的人聽了向南的話,有的人忍不住頓時就嗚嗚咽咽的哭了出來。
似乎這哭聲感染了身邊的人,一點點迅速波及擴散,到最後喊著“恭送大人”的聲音都帶著明顯的哽咽顫抖。
他們的大人啊,都要走了還怕他們以後沒人撐腰做主。
向南他們的隊伍就在這樣的氣氛下緩緩離開,最後步出了縣城城門。
三年前的五月,向南帶著阿悅跟兩個孩子,另外附帶一個趕馬車的大樹,踏入縣城城門的時候被這裡的平窮破落深深震撼了。
可三年後的八月,向南帶著兩輛馬車數匹馬兒並好幾個人一起,踏著整齊寬敞的石板路,踏出了附近數十座縣城中最繁華富有的縣城城門。
城門口,數十名衙役不聲不響跪在地上恭送向南這行人的離開。
“……大人。”
出縣城城門口之前向南一直撩開車簾在看外面,這會兒剛因為拐了個彎再也看不見大山縣城門口而放下車簾,結果張寒又跑到他車簾處喊他。
向南這一大早的就狠狠哭了一場,心裡現在都還感動又傷感,頓時沒好氣的撩開車簾,“幹啥?又咋了!”
張寒訕訕的用馬鞭戳了戳下巴有些發癢的胡茬子,然後指了指走過來的人。
“大人,草民衛江毛遂自薦,希望大人能看在草民無家可歸的份兒上收留,只要能給草民一口飯吃,哪怕是打雜餵馬草民也感激不盡。”
向南瞪著眼睛看了突然出現在城門外郊區的衛江半晌,唰的就將車簾甩下,而後自己從前面鑽了出去,站在劉通身後居高臨下的用幾乎崩潰的表情看著衛江。
“衛衙頭,你這是弄啥嘞!!”
人都特麼走了,老宋該咋整?!
衛江肩膀上掛了個輕巧的包袱,此時站在馬車邊路上抱拳仰頭朝向南笑道,“宋大人那裡已經批准了草民的辭呈,草民的老宅也早就賣了,現在草民是啥也沒有了,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向南能說什麼?當然是含淚也要笑著說“好”啦!
掰著手指頭算算,除了張寒他們四個人是由皇上那裡給年俸,藍天白雲大樹都是他這裡開月俸,雖然月俸也不多,說是月俸還不如說是零花錢。
可他還要養老婆孩子啊,老家的老母親也要定時寄錢寄東西奉養,現在再來個衛江這樣一看就特能吃的大塊頭要他自己花錢養著,向南突然覺得自己好窮好窮啊。
之前邵老闆他們每年都捐獻的錢以及皇上賞賜下來的,除了當初向南自己帶過去的,其他的向南都劃到了縣衙賬房充公,半點沒揣進自己兜裡。
另外他現在是縣令,年俸是四十兩紋銀外加一定量的祿米。
任大山縣縣令期間,當初從京城帶過來的那五百兩皇上對於活字印刷術給予他的獎勵也陸陸續續花了三百多輛,刨除這三年一家幾口的開銷……
向南坐在馬車裡掰完手指頭,忍不住又抱住了媳婦兒默默嘆了口氣,身上只有將近一百兩銀子的前·縣令,真的太不對頭了,人家不是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麼?
明明他也很清廉啊,甚至掏自己兜裡的銀子去填補縣城建設,可為啥他見都沒見過十萬雪花銀?
“阿南,你怎麼了?”
趙悅放柔了聲音在昏暗的馬車裡詢問,向南低頭吻了一下媳婦兒的嘴,“沒事,就是突然發現自己好窮啊,阿悅居然也不嫌棄我。”
趙悅不由輕笑一聲,伸手回抱這個傻子。向南心裡沉甸甸的,乾脆在馬車裡抹黑時不時啄一口媳婦兒的嘴唇,感受到懷裡滿滿的,這才稍稍好受了一點。
無論怎樣,他喜歡的人陪著他,他的兒女也健康聰慧,母親也尚且健朗,妹妹妹夫一家也過得很好。
故友親眷皆在,生活就已經足夠美滿。
一行十二人,一路直接從北肅郡往京城去,路過郡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