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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的人工費該付的付該結的結,集團員工的工資獎金過節費,全部一次性發放到位。鄭雨晴的人氣指數上來了,也是,這個看上去不大起眼的小女子,確實有兩把刷子。吳春城發過節費,很少實打實發錢,廣告抵來什麼他就發什麼,千奇百怪的,比如呂方成送給老姚的春酒。
鄭雨晴的狠勁張國輝算是領教了,他的氣焰被滅掉,現在夾著屁股拎著腳後跟,貼牆溜邊不出聲地走路,一副癟癟的樣子。他主動跑出去要款,一天幾個電話過來彙報工作。但只要他張口,全是問題。
劉素英恨恨地說:“好事從不找你,找你沒好事。你都這樣了,還天天來硌硬你!真是條癩皮狗。”
鄭雨晴一笑。這世界,沒有垃圾,只有放錯位置的財富。癩皮狗也有癩皮狗的用處。
剛出院,陳思雲便彙報,市領導要求召開全員大會,宣佈集團最近的人事變動。鄭雨晴暗中叫苦,呂方成說的看錶還沒學會,又輪到高飛講的說話了。咋說?說啥?陳思雲笑眯眯的,領導的發言稿子,我已替您寫好了。
鄭雨晴一看發言稿就要暈倒了。這是人話嗎?字都認識話卻看不懂。她問陳思雲,“這發言稿想表達什麼意思?”
陳思雲拍拍鄭雨晴的手說:“不需要表達什麼意思,在臺上,你是最小的那個官兒,你得說領導聽得懂的語言。”
鄭雨晴:“我不是講給《都市報》員工聽的?”
陳思雲肯定地說:“不是,你要先保證不說錯話。”
鄭雨晴再嘆氣:“我當不了領導。”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讓陳思雲趕緊替自己約見主管領導:“我想申請個能幹的副手。這麼大場面,我一個人撐不下來。”
從組織人馬拼酒要債,到酒桌上為領導擋事,再到默默履行秘書的職責,短短几天,陳思雲給鄭雨晴留下的印象是:做事主動,為人機敏,既專業又職業。她突然覺得,這個前任領導培養的秘書,倒跟自己很親近,自己與她的關係,就像新皇兒與前朝老臣。
市領導們來都市集團開會,一下車便被集團的氣勢給鎮住了,彩旗招展,氣球高掛,還有高大的拱形門。看來新官上任是有三把火的!
仔細一看內容,領導們錯愕了:“歡迎光臨本報紅木傢俱賣場”“家有珠寶一箱,不如紅木一方”……
會議室更是邪門,不見講臺桌椅,卻佈置得跟陳近南的天地會一樣,幾進幾院的格局,既有喝茶的茶室,也有吃飯的餐廳,還有書房和臥室。沙發傢俱一律面衝大門,表現出熱烈歡迎的模樣。員工們面對大門屁股衝著主席臺,或坐或趴,三五一座,寫字檯上也坐著人,嘻嘻哈哈調笑。
張國輝奮力呼喊:“別坐人花架上!回頭坐爛了賠不起,沒見實價三萬八嗎?就算員工打九折,不吃不喝也賠好幾個月!”
領導的臉色極不好看。主管領導江部長面子盡失,非常惱怒:“鄭社長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會議室怎麼搞成這樣?”
鄭雨晴淡然答道:“前任領導批的廣告合約,不執行要賠款的。就這上午的大會,會場還是我們跟主辦方借的,只能用一個小時。”
盧市長一笑:“哦!你已經給我限定時長了,那我就長話短說。”
會場下,張國輝邪邪地看著笑話。
主席臺佈置成客廳,正中央是茶几,四周擺幾把高背方椅,這種席位是領導沒有經歷過的,不知哪裡算主位。更要命的是,臺下觀眾都屁股對著領導。江部長低聲吩咐:“會議這樣不好開,不如大家把椅子動動,轉個向,這樣也好有個交流。”
鄭雨晴使了個眼色,陳思雲便拿話筒喊:“同志們能不能把椅子掉個頭?這樣方便給領導鼓掌。不然咱不是在鼓倒掌?”
下面的員工哈哈大笑,還有嗷嗷起鬨的,但倒是很給面子地開始搬椅子。怎奈這些桌椅,或許真是紅木的,幾個壯小夥都搬不動。熱熱鬧鬧折騰了十分鐘沒啥效果,陳思雲又拿話筒喊:“大家靜一靜,就維持原樣不動吧,時間不多了,抓緊時間開會!”
組織部長於是拿著話筒,對著場下或坐或臥或站的員工開始宣讀對鄭雨晴的任命。時不時還有遲到的員工躡手躡腳走進,找不到位子,會有躺在床上的員工熱情招手,呼喚她過去同居:“來,躺在我身邊!”
盧市長有感而發:“同志們啊,你們的大樓新建成的時候,當時是我陪同市委書記來剪的彩,轉眼十年過去,沒想到啊,人是物非。我和大家,現在都不能面面相見,只看見你們大多數人的背影和,呃,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