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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思妙想”,甚至有一家之主意外身故之後,族人齊心協力汙衊他妻子通姦,說他幼子不是親生而將孤兒寡母亂棍打死光明正大瓜分他家家產這樣的離奇之事。人的貪婪之心一上來,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因此,她待在侯府,才是對她和她那位繼祖母最好的選擇。
至於哪天她熬不住死了,那之後的事,便不是她能關心的了。
甄兮面上帶著微笑,雖輕聲細語,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具有攻擊性:“我與幾位實在不熟悉,自然不甚清楚。可既然這是祖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的,我作為小輩自然會銘記在心。”
被拆穿了來意,高豔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旁邊坐著的可是正經的誥命夫人啊!
她潑辣勁上來了,雖不敢在侯夫人面前動手,但動嘴是不客氣的,當即大聲嚷道:“兮丫頭,做人可不是你這麼做的!你不過是來侯府半年,便如此忘恩負義,連我們這些窮親戚都不肯認了?你忘了,當初你爹孃接連病故,是誰在幫著你們操持喪事?若不是我們這些親戚幫忙,你家怕是早散了!你如今是攀上了高枝,可也不能就這麼忘了孝道,還汙衊我們這些於你家有恩的親戚啊!”
甄兮即便有再多的說辭,在“孝道”這頂大帽子之下也沒太多騰挪空間。這時代,可是有“子告父母,非公室告,勿聽,杖一百徒三年”這樣的法律,而除殺人謀反這樣的大罪,宗族完全可以私下處理一些訴訟,比如財產訴訟就完全符合條件,甚至於這樣的財產糾紛即便告到官府,算“越訴”,不但要打一頓,還要再發回宗族裡處置。
她也不與高豔爭辯孝道的問題,只道:“是有恩還是有仇,此事你該與我的祖母去說。我只是小輩,只聽祖母的。”
高豔自己氣得暴跳如雷,卻見甄兮依然一副冷靜的模樣,以往被她擠兌上兩句就面色發白好像隨時要昏倒的情形,竟是一去不復返了!她當即口不擇言地說:“你姓甄,作為甄家人,就應當聽從族裡的安排,可你竟要聽一個外人的!”
甄兮心裡冷笑,只道:“祖母如何是外人?”
高豔一驚,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急忙忙看向侯夫人,卻見侯夫人的臉色已然沉了下去。
趙紈從前與庶妹趙絹關係尚可,歲數大了後念舊,感情比年輕時彷彿還深了些,她的庶妹前半生不幸,出嫁五年無所出被休棄後才嫁到了甄家,那之後也一直沒能生下自己的子嗣,卻將繼子當做親生兒子看待。
趙紈從趙絹的來信中,看明白了她這庶妹為兮丫頭謀劃的心思,那是真的將她當做親孫女來看待,才會舍下一張老臉,來求她照拂。
如今聽甄家來的這個婦人如此不知好歹說她庶妹是外人,趙紈也不禁動了些火氣。
“侯夫人,我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高豔手忙腳亂地解釋。
甄耀梁也連忙幫腔解釋。
趙紈卻不想聽,擺擺手道:“你們先住下,其餘事之後再說。”
她雖是侯夫人,但畢竟甄兮與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真要管,也有些站不住腳。且除此之外,她還有些別的想法。
甄兮見狀,也不理會那幾人,與侯夫人恭敬道別離開。
雖說她也想看狗咬狗,但她不能將希望都寄託在他人身上,總得自己也做些什麼。
甄兮迴風和院後不久就得知,那一家人被安排在距離風和院不遠的地方,她讓青兒把院門關上,沒一會兒,便聽到有人在叫門。
聽聲音,正是那個叫甄美的。
見香草要去開門,甄兮道:“別去。就當院中沒人。”
香草雖覺得有些詫異,但甄兮說別開門,她自然不會去。
青兒在一旁擔憂地看了眼院門,小聲對甄兮道:“表小姐,甄美小姐她……不好招惹。”
甄兮道:“這裡是侯府。”
一句話就把青兒說得啞口無言。
是啊,這裡是侯府,怎麼可能容得他們撒野呢?
甄美敲了會兒門,說了好一會兒話都沒見人來開門,氣得重重往院門上一砸,這才走了。
甄兮沒理會她,拿出字帖練字靜心。
煩心事總要解決的,她該想想,怎麼把這三人趕走,並讓他們不敢再來打她的主意。至於老家的那位祖母,她就沒什麼辦法了,即便極端一點把這三人都殺了,族裡還會有別的人去惦記著家產,沒有能守住家業的男丁,在這個時代真的十分艱難。
孟懷安下學時同往常一樣來了風和院,他進來時微微皺眉,表情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