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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理石地板還是陳木雕花的窗飾並繡絲纏蔓的帷幕,皆是用了許多年的東西。
當初的平王妃,如今的聖人坐的亦是一張擦拭的淨亮卻看得出年頭的圈椅,她身上亦不著大袖,惟不過一襲平常褙子,然則其容色依舊嬌美動人,不過二十出頭,正是最動人的年級。晚晴俯身見禮畢,起身就見高含嫣亦在下首小几上虛坐著,見她也不過略點點頭。
聖人命宮婢賜了坐來,晚晴才落坐片刻,高含嫣便起身行禮道:“聖人,妾身今早在那宮亦報備過,此時想過去看看她。”
她所說的那宮,正是上次晚晴回京時,還在皇太后位置上坐著的劉太后。兒子既死,又小叔回京繼任皇位。若再做太后,於如今的聖人來說,便是平白降了一級。皇帝視妻如眼珠子一般,自然不肯叫她受這樣的氣。
而再往下降,降回皇后之位,一宮又豈能有兩個皇后?
到如今這還是個糊塗帳,於是這宮稱聖人,那宮還稱皇后。高含嫣與那宮打的火熱,時常進宮攀談,這聖人是知道的。
聖人笑道:“既是如此,就請快去。”
高含嫣著一襲海棠彩刺繡芙蓉花的大袖,內裡一幅繡金斕裙,款款施了一禮搖擺而去。待她走了,聖人才又笑道:“咱們小地方來的,總比不得土生土長的京中貴女們會裝飾。風姿儀態也不太她們。本宮雖當初受教於孝儀皇太后膝下,但這些方面總無長進。”
男人們有自己的天地,女人卻不過閨閣間的方寸。聖人回京也有兩年多,但照她的面貌神形,顯然過的並不愉悅,反而有種難掩的憔悴。
晚晴在涼州時與她並未深交,自然此時也不好深談,只起身禮道:“怎會,聖人端儀正貌,是天下女子的典範。”
聖人又問了些到京住得慣否,衣食用度可夠用否的話,晚晴一一答了,因見聖人面上有些倦容,便及早退了出來。宮婢們一路送晚晴走著,出了延福宮沿長長巷道而行,拐到一處松柏成林的宮院門外,晚晴隱隱見一穿朝服的男子,背景寬肩窄腰與伏罡肖似,而那海棠彩刺繡芙蓉花的大袖,恰是高含嫣才會有的高瘦背影。
不過一眼而已,恰那穿朝服的男子回頭,果真是伏罡。晚晴收了眼仍隨了宮婢走著,到得宮門外宮婢退回,她見金水橋外一排馬車,邊上卻沒有早起陪同的關七。車伕是新僱的,面容她倒還記得,徑自上前問道:“車伕,管家去了何處?”
車伕躬身垂手道:“管家去了東華門外等知事大人,叫小的在此等候夫人。”
晚晴見他擺了腳塌上來,提裙上了馬車道:“回府。”
她在車上閉了眼,仔細回想伏罡一轉身的面容,不是平常在她面前的樣子,肅臉沉眉唇角向下。她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自言道:我是舍了全幅家當的,你可不能負我。
馬車很快停止,晚晴心中有些不安掀了簾子,才要啟齒問車伕,就見伏青山站在車外笑著,昨日在那花廳中時因光線黯淡還看不出,如今在這太陽光下,便能看出他眼角也生了細紋,容色黯淡眼圈青黑,像是個操勞過度的樣子。
晚晴下車四顧,這馬車不知何時已經進了一處院落,回頭大門緊閉,內裡植著松柏,青磚青瓦紅漆蹭亮的門窗,顯然是處新院落。
“娘!”鐸兒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撲到了晚晴懷中大叫道:“後面果真有魚,方才爹還帶我盪舟捕魚了。”
伏青山承諾給兒子的一池魚,還是三年前在涼州時的事情。他到京城後置了這處小院,恰就是看上後院中一座大池塘中一尾尾尺長的花鰱,雖不及涼州平王府的壯闊,但魚足夠大,也足夠多。
鐸兒愛魚,恰如今又在伏青山當山正的應天書院讀書,許是因此才叫他哄到這裡來。
伏青山伸手來拉晚晴:“來,看看我替咱們佈置的新家。”
晚晴四顧見角門上站著個婆子,推了鐸兒說:“去跟那個媽媽到後院頑一會子,娘與你爹有話要說。”
鐸兒看魚還未盡興,但這孩子如今也漸漸長大,知道此時或者父母有私話要說,立時悶下臉抱了網兜便跑。
晚晴待鐸兒走了,上去關緊了門回頭才問伏青山:“伏青山,你這唱的又是那一出?”
伏青山張了手道:“我娶過魏芸,你亦委身過伏罡,咱們彼此忘棄前嫌,我愛你的心永不會再變,亦從此不會再看多別的婦人一眼。為了鐸兒咱們也重新一起過日子,好不好?”
他縱是爬到再高權謀玩的再深,到了她跟前,仍是一幅孩子氣的無賴像。
晚晴幾步上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