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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看見他的清瘦的臉龐，長髮如雪隨意的散在身後。他是誰？心猛的一跳，下一刻就停止了跳動。他是誰？那熟悉的容顏，那一直存在於記憶深處的身形。那是他。真是的是他。就算變老變醜變的面目全非。她還是能認出他來。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他與生俱來的氣質，經過這麼多年的磨洗，依然未變。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看見他。沒想到他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完全不需要有什麼心理準備。他出現了，沒有一句話。就站在院牆上，沒有看她。
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輪明月。不用說，只要陪他一起看。讓他不在孤單的一個人看。
腦子裡突然湧出一句詩“片雲天共遠，永夜月同孤”。
第328章 痛苦掙扎
“片雲天共遠，永夜月同孤。”心中的詩句，不由自主的從嘴中冒出，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同時賞月的人，同樣感覺到孤獨的人，同時相望。月光如流水一般傾瀉在女孩光潔的臉色，嫩白光滑的肌膚反 柔和的銀光。在一片朦朧的月光裡，人變的夢幻。小女孩像天使一樣就差一對雪白的翅膀。
牆上人靜靜的看著她。欣然的心開始劇烈跳動。近在眼前的他，那張臉雖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她可以透過記憶將所有的不清晰彌補。他還是那樣，只是更加清瘦。月光不夠明亮，讓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但是能感覺到那穿過時光的注視充滿了憂傷。心頭湧起難以壓抑的疼痛，眼中有熱潮湧動。但她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一眨眼之間他就會消失了無影無蹤。
“獨上江樓思渺然，月光如水水如天。”
牆頭上的人渾身一震，突然飄落院中，相隔只有一丈遠，他慢慢走近，一身薄衫隨風輕擺。這個距離很短，但是他走的很慢。似乎極力想看清眼前的人。但是不管他怎麼努力卻還是看不清站在前面的人是誰。那個身影如此陌生，而她說出的詩句卻只有他知道下句。她是月夜精靈麼。是上天垂憐，看到他多年孤寂，思念她成痴，所以專門將她送回麼。
他的眼睛一片迷濛，看不清，依然看不清，越是走近，越是看不清晰。心裡的恐慌和焦急讓他想加快腳步，卻發現自己控制不了腿，抬不起腳，挪不動步子。心裡還有一個聲音小小的提醒。也許那只是個幻境，出現過無數次的幻境，靠的太近就會消失在虛空中。他不敢靠近，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喘大氣，好怕稍微一動，那個幻影會立即消失。
喃喃低語：“香霧雲鬟溼，清輝 寒。”
“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幹。”
他猛的向前邁出一大步，聲音顫抖，身子也禁不住顫了起來：“真的是你麼？”
恍然驚覺，怎麼和他對上了他們曾經說過的句子。這裡不會有這樣的詩句，除了她曾經跟他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三人知道。要相認麼。相認後他能接受她的新面孔麼。相認後又不能在一起他會不會更痛苦。認還是不認，這一刻在欣然腦中反覆輪轉。
她為什麼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不就是為了見他，不就是為了和他相見麼。可是為什麼這一刻她卻猶豫了起來。她在害怕什麼。害怕兩者身份阻隔著他們麼。如果永遠不承認是不是就不會有人知道，她是公主，是他的侄女。可是這終究是紙中火，包不住。
如果執意和他在一起。他會不會答應，別人又會怎麼看他們。痛苦無情的啃噬著欣然的心。心就像在一口油鍋裡煎炸一樣。讓她恨不能再次死去。她要怎麼辦。應該怎麼辦？愛一個人居然要經受這麼多痛苦磨難，早知如此不如不愛。看著他痛苦，她的痛苦又何曾少了半分。
近在咫尺的愛人，彼此相望，邁出一步他們就可以擁抱在一起。而卻因為這種隔閡讓她站在哪裡忍受著油煎火烤。
第329章 是你麼？
白髮人又走近一步，變老的容顏，藏著憂傷的眼神，因為長久的憂鬱而失去笑容的臉。時間在他的臉色刻下了幾到淺淺的痕跡。不知道是月光朦朧的原因，還是因為心裡作用。在欣然的眼裡出現了當年南雨仁的模樣。他的俊逸，他的灑脫，他溫柔，他的體貼，他的寬厚。正因為這所有，才讓她放下所有，放下曾經的不堪，鼓足勇氣和他在一起。本來打算就那樣天荒地老。可一切卻都是鏡花水月，一轉眼他們所有的一切都被風吹散。如今日月輪迴，她重新歸來。都變了。
她變了，從嬰兒長成女孩。他老了，從青年變成中年。本該是烏黑的頭髮，卻因為愁苦而變成三千白絲。過去的十幾年他是怎麼過的。是抱著她的靈位一天天看著，還是天天對著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