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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了逃出宮去,倒是什麼手段都敢用了,居然弄這種東西在後宮流傳,而那個實驗品就是他——若真追究起來,她死百遍也不夠。
顏千夏討厭他,不願意想自己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什麼。
她沉默地蹲下去,把飛散的紙張撿起來。
“不許撿。”他抬腳去踩紙,卻不小心踩到了她的小手指上。
她痛了一下,也沒反抗,只小聲說道:“丟在這裡多難為情。”
“你還知道難為情?”慕容烈又好氣又好笑,“暗衛見你畫這些東西,都不敢走近去,朕還以為你沒臉沒皮了。”
難怪她沒發現身邊有暗衛盯著,原來是被她嚇跑了。
顏千夏抬頭看他,他這才抬了腳,看著她把紙張全撿了起來,揉成了一團抱在懷裡。
“皇上,可要歇著了?”順福插了句話。
“都退下,讓她一個人伺侯朕。”慕容烈在榻上坐下,雙手撐在腿上,盯住了顏千夏。她今日被迫低了頭,可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心服口服。
順福溜得比兔子還快,滿宮奴才退了個乾淨。顏千夏磨磨蹭蹭地倒了盆水給他洗臉,他不接帕子,顏千夏只有拿著帕子在他臉上胡亂擦。
其實這樣挺有趣的,慕容烈一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往懷裡摁,“小夏兒,別讓朕等太久,朕的耐心有限。”
等什麼?顏千夏揭了帕子瞪他,他目光幽幽暗暗,似會吸人魂魄,稜角分明的臉頰剛毅霸道,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顏千夏一抖,帕子就掉到了他的腿上。
“對不起。”
帕子上的水很快就浸溼了他白色的綢褲,她伸手就去抓帕子,可是這一掌下去,不僅抓了帕子,還抓到了硬硬的滾燙的東西……
她臉漲紅起來,慌忙想鬆開手,可他的動作更快,把她的手一摁,另一手抬起她的下頜,雙目灼灼地盯著她,“服侍朕就讓你這麼不情願?”
“不敢。”她搖頭,又說:“就是今兒沒興致。”
她倒是敢說,可她哪一次表現得有興致了,連強|奸這種話也敢拿出來罵。
慕容烈還是鬆開了她的手,站起來,自己換了條幹淨的中褲穿上。不過他沒睡,披了外衣歪在榻上看書。顏千夏瞟了一眼書名,作者叫九先生,是民間一位很有名的智者老人,世人把他在工、農,治水方面的言論和經驗集結成冊,供學習參考。不過顏千夏沒想到慕容烈也看這樣的書,他是皇帝,讓手下人好好學不就行了?
她站在榻邊,百無聊賴地四下打量著。帝宮大而空曠,輕煙渺渺中,月光透了進來。他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除此之外,靜若無人之地。
顏千夏被這種寂靜弄得瞌睡連連,可他不說退下,她絕不敢離開。她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一定能找到機會翻身的。
“別再想逃的事了,想想如何得朕心才來得實在。”他突然開了口,顏千夏又是一抖,詫異地扭頭看他,這廝莫非還會讀人心?
“江湖紅塵,險惡非常,尤其是在亂世之中,你一介女子,若無人庇護,活不了幾天。”他頭也不抬,語氣平淡。
他和她,倒難得以這樣一種平靜的狀態相處,不針鋒相對,也不劍拔弩張。
“你就這樣乖一點,甚好。”
他合上了書,往下一躺,也不再理會顏千夏了。
甚好……顏千夏想,若沒有他的騷擾,她就算當個宮女,真的也甚好。
更聲遠了,顏千夏的腦袋一點一點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慕容烈翻了個身,盯著她順滑的長髮看著,她開始打細細地呼嚕,慕容烈擰了擰眉,若這丫頭肯細想,便會知道換成任何一個皇帝,她早就投胎去了,可惜她心裡固執地裝著她的池映梓……
夜色深了。
月色籠罩著綿延不止的宮殿,一個個燈籠像飢餓的獸的眼睛,貪婪地盯著這浮華的宮廷。有笛聲悠悠響起,今晚,不止慕容烈一個人睡不著,他想著殊月的臉,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比如說這一回,殊月在香裡用了那種藥,知道他生氣之後,又主動來向他認錯,說願為他勸回顏千夏。
殊月以前不會耍這樣的心機,難道是在暮谷中學的?
他不是無情的人,對他有恩的,他都會報答,真心付他的,他也不會錯待。
只是,誰若欺騙他,背叛他,他會讓那人挫骨揚灰,永世不得翻身。
——
“起了。”順福連連推著顏千夏,慕容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