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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關上。
“喂——”他歪著腦袋叫她。
“……”
“金盞花。”坐在兩人中間,他微微往後仰,用腳尖輕輕頂她的後跟。
“……”蘇盞鐵了心不理他。
“蘇盞。”
蘇盞發現了,他現在叫她,第一聲——喂,不理,第二聲——金盞花,不理,第三聲——才是她的名字,他叫她名字的時候,聲音會微微下壓,低沉刻意,帶點兒誘哄。
就光是這樣,她都瀕臨失守,這人要是哪天一本正經誘惑起她來,……她這片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必定頃刻淪陷。
“幹嘛?”她終於瞥他,視線第一次大大方方落在他身上。
徐嘉衍把手插進口袋裡,從容道:“你在光世上班?”
她點下頭。
徐嘉衍不經意間擰了下眉,很快意識到不妥,慢慢舒展開,目光落在身旁這小姑娘身上,他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耐心,語氣聽上去“和藹”:“為什麼去光世呢?或者為什麼選擇這一行?”
徐嘉衍太瞭解沈星洲了。
光世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沈星洲這人,雖然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但眼睛毒著呢,十九歲就跟著家裡做生意,別的倒不說,他父親那點兒生意頭腦和行事做派都學了個十成十。沈家的家史說起來也能說上個三天三夜。沈星洲祖上一直捯飭古玩生意,從他太師爺那輩開始沈家就已經是有名的古董世家。雖然從沈星洲父親那輩開始轉行做起了房地產生意,但家裡的古董寶貝都是個頂個的值錢,在沈星洲還小的時候,不小心啐過一個上等骨瓷花瓶,那個花瓶是一對兒,成對的東西得成對才值錢,啐了一隻,另一隻也就不那麼值錢了,沈父心疼地差點心梗,把小子恨抽了一頓,大半年都沒緩過勁來。
直到現在,沈星洲至今還沒找到那隻花瓶,還給老爺子。
沈星洲這人除了在女人方面混點兒,但是對家人朋友兄弟這些可都是真仗義,知道老爺子心疼那花瓶,於是他就想著以後獨立了買一隻還他,對徐嘉衍也是,這人是自己兄弟,剛開始電競困難的時候,他就全力資助他,幫著跟徐國彰抗衡。
但唯獨一點兒,大概是商人本性,一跟工作沾上邊的事兒,他有強迫症,一點兒都不能含糊,策劃、報告、程式,一丁點兒不對的地方就要人加班加點兒無數次修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放過,直到他滿意為止。
男孩子還好說,女孩子哪受得了這麼加班,日夜顛倒的,基本不出三個月,就辭職離開。
對於光世,外界有句話——鐵打的團隊,流水的員工。
簡單點兒說,沈星洲這個二世祖啊,就是以壓榨員工為樂。
徐嘉衍倒是沒有功夫把這些都一個字一個字解釋給面前的小姑娘聽,解釋了估計她也聽不懂,於是坦然地望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他顯得前所未有的耐心,見她沉默,索性把話題挑明瞭,“或者,我說得再直白一點兒,是對什麼感興趣?遊戲?”
蘇盞思考了一下,搖頭,並不。
他點頭,又問:“對程式工作感興趣?”
工作也很枯燥,她搖頭。
“明白了。”他抿了下唇,一副瞭然地表情,輕描淡寫地瞥她一眼,故意半開玩笑地說:“難道真跟孟晨說的,是因為我?”
蘇盞霍然朝他看了一眼,下一秒,平淡轉回,視線落在前方,小聲嘀咕了句,
“小跟班都比你開竅。”
說話間,電梯剛到達到十層,叮咚響了聲,徐嘉衍沒聽清,“你說什麼?”
蘇盞挎著包轉向他,朝他露出燦爛一笑,到底是年紀小,笑起來純粹,眼睛彎彎,眼神裡有光,
“大神,正如孟晨所說,我是對你挺感興趣的,也是因為你才選擇遊戲這個行業進了光世,因為我想要了解你,瞭解你的世界,包括你的遊戲,你的榮耀之路,你的電競夢,你的熱血,你所有的一切。你說我們倆不是一路人,而你的出現也確實打亂了我原本的人生計劃,我改了路線,我正往你那邊兒趕,我不需要你停下來等我,你繼續走你的,總有一天,我能追上你,就算追不上,至少,我們現在是在一條路上。”
徐嘉衍目光沉靜,別了下頭,扯著嘴角,欲開口,被她一句話堵回去。
“先別急著拒絕我,或許你還不太瞭解我,我這人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