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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狼藉一片,他的腳下,亦擲了一方已被揉的皺巴巴的帛書。
茅公雖未親見宰夫買的信函到底言何,但從方才那信使的講述來推斷,宰夫買的周國求親之行,必定未能如願。
他這等反應,顯是暴怒至極,以茅公對庚敖的瞭解,光是晉人或周人的挑釁,絕不至於令他暴怒至此地步。
茅公在穆宮中資歷頗深,是文公小時起的伴人,後歷任侍從官職,從小看著庚敖長大,說話也無過多顧忌,便彎腰,一邊撿起地上的簡牘,一邊問:“君上,到底出了何事?可是晉國亦向周王求親?”
庚敖眼皮子跳了一跳,目光陰沉,卻未開口。
茅公繼續揀著,口中道:“王姬身在王宮,倘若周王定要將她另嫁,恐怕她也身不由己。不巧,君上如今戰事纏身,分身無暇,為免夜長夢多,下月恰是周曆之臘祭,諸侯本就有前去朝覲周王之禮,倘若君上有話要傳王姬,不如借這臘祭之機,再派使者去往洛邑……”
“不必了!”庚敖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等戰事畢,孤再親去洛邑,會一會那些人……孤料她沒那麼快便另嫁……便是定下婚事,又有何妨?”
“她嫁哪國,孤便打哪國。我穆人在西北韜光多年,也是時候該去中原走動走動了,孤倒是要看看,她不嫁孤,最後到底能嫁何人?”
他的唇角微擰,露出了一絲冷笑的神氣。
茅公從未見過庚敖如此的模樣,這神情,這語氣,連他瞧了,心裡也是有些發憷,更是不懂他到底為何說出如此之言,忍不住又瞥了眼地上那方被揉的皺巴巴的帛書,一路收拾過去,正要撿,側旁伸來一隻手,庚敖已俯身,拾了起來。
他似已從方才的暴怒中平復了回來,坐回到案後,展平帛書,又掃了一眼,指尖下意識般地輕揉帛質,出神了片刻,道:“隗龍未死,已出逃。傳孤命至西垂,命礦人徹查當日礦難之事。若查不出如何叫他逃脫,命礦人挖坑,自己埋了!”
……
一轉眼,阿玄回到周室已經三個月了。
她之前請宰夫買轉給庚敖的那封信,想必他早已收到,但迄今為止,並無任何的迴音。
看起來,他似乎也被她說服,預設了信中內容。
阿玄原本懷了些忐忑的心情,隨了那個收信人的緘默,在日子的靜靜流逝之中,終於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最近,她聽說了些關於穆人和西戎人之間的戰事訊息。
西戎人一向強悍,從周朝立國之始,遊牧民族便成了周朝這個以農耕為本的華夏國家的禍患,時常遭它襲擾,阿玄的父親,如今的周王,當年便是打西戎戰敗,聲望一敗塗地,至今一蹶不振。
但穆國卻有如神助,節節取勝,勢不可擋。據說戰事於大半個月便結束了。
穆國大勝,徹底擊敗了戎狄聯軍,將原本屬於戎狄的大片沃土納入了穆國之境。
就在昨天,曹侯,道侯、楊伯、劉子等幾個諸侯在周王的宮宴上談及此事,語氣又是羨慕,又是發酸。
曾經的西北小國穆國,本是他們這些中原正統之國所瞧不起的,如今時移世易,穆人竟強大如斯,如何不叫他們發酸?
這幾個諸侯,是來洛邑參加臘祭的。
臘祭就要到了,這是周國最重要的一個節日。周王停止徭役一月,使農夫得以修生養息,對先祖五祀舉行隆重的祭祀,按制,諸侯也要趕到洛邑,除了朝覲,一併參與周室的祭祀活動。
周室衰微,這十數年來,那些有實力的諸侯,除非有事求於周王,否則極少會親來洛邑參與臘祭。但迄今為止,依舊也還是有少數幾個諸侯國依然禮事於周王,譬如楊國、單國、劉國等,雖都是些不入流的彈丸小國,有些封國甚至不過百里,但不論大小,好歹都算是有爵位的國君,只要肯來,便算是給周王在國民面前撐住一點面子,故每年臘祭之前,周王都會早早下詔,“請”這幾個諸侯前來參加臘祭。
楊伯等人,未必也願意年年長途跋涉而來,但今年,他們卻都主動地早早到來,十分痛快。
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周室做了一件令天下諸侯刮目相看的事。
曹國發生內亂,周室不但制住了作亂的公子緩,幫助原曹侯姬休恢復了國君之位,甚至,竟然還拿住了小霸鄭國國君鄭伯的把柄,據說,鄭伯正在親自趕來洛邑的路上。
曹侯得到周室相幫,殺了公子緩,做回了國君,對周室感恩戴德,今年的臘祭自然要來,他的親家道侯也來了,加上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