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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父……”
阿玄胸中湧出一陣酸楚,緊緊地抓住僰父那雙枯槁的手。
這一年多來,她其實也看了出來,僰父的精力,一日比一日變的衰弱了,她心中無時不刻不是暗暗擔憂。
“我走之前,有一樣東西要交還給你。”
僰父起身,取來一隻匣子,開啟,裡面是半塊玉珏。
玉珏色潤,雕有對龍鳳,從中剖成了兩半,這是其中的一半。
“你當早也聽說過,你是隨水漂到此處,被隗龍之母從水邊抱到我面前的。義父不知你的身世如何,更不知你的父母何以將你拋棄,只在你的隨身之物中見到了這半枚玉珏,應當是你家人放置在你身邊的。你收起來吧。”
僰父微笑著道。
阿玄定定地望著僰父,眼中漸漸有淚光閃爍。
“義父……”
她聲音哽咽,才喚一聲,便喉頭堵塞,再也說不出話了。
“當日你被抱到義父面前時,已是奄奄一息,本以為救不活你,不想你的求生之念竟遠超義父所想,最後還是活轉了過來。”
“玄,記住,上天既垂憐於你,歷大難而不死,則必有後用。”
僰父說完,閉目如同養神,不再開口說話。
阿玄在他的身畔陪了一夜。天將亮時,僰父去世。
……
僰父雖叫她不必為他的離世而難過,但他的去世,對於阿玄來說,卻是失去了長者和親人。
至於她的生身父母到底是什麼人,阿玄知道,她這一輩子,應該也是不會想去探尋,更不會有任何想要再回到他們身邊的念頭。
就在她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中,還沒恢復過來的時候,便如僰父曾預言的那樣,秭人遭到了一場滅頂災難。
秭王終究還是沒能抵住來自楚王開出的誘惑,加入了楚國的陣營,讓出通道迎楚軍入境,和穆國戰於南鄭。但是沒有想到,他們錯誤地估計了穆國的作戰能力。
是役楚軍大敗,被迫後退,在穆**隊的追擊之下,一個月內接連失去了五座城池,眼看就要逼近楚國國都丹陽,楚王一面抵禦,一面火速派了使者趕往洛邑向周王請求援助,請周王出面干涉。
周王下詔,命穆侯結束戰事,穆侯卻繼續又攻下了兩座新的城池,一直打到距離楚國都城丹陽不過數百里的南陵,方作罷,隨後才向周王稟告,稱此戰是為王兄復仇。
楚王唯恐都城丹陽也將不保,好在國境遼闊,被迫遷都郢,這一場穆楚之戰,才終於算是告一段落。
楚國可以用遷都的方法來避開穆人的鋒芒,但秭王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不過數天,整個秭地便被穆**隊攻下。秭王和王室全部被殺。西南存在了數百年的秭國,就此滅亡,併入穆國。
不幸中的萬幸,穆**隊佔下秭國後,除了殺掉秭王和一干王室成員,並未屠民。但是,穆侯一聲令下,發遷將近兩萬的秭民北上;遷居到人煙稀少的狄道,戍邊屯田。
阿玄,就是這兩萬北遷之人中的一個。
☆、5。玉珏
阿玄夾在不見頭尾的蜿蜒隊伍裡,跋涉在這條去往隴西的路上,已經走了一個月了。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一支大約五千人的穆人軍隊。
軍隊也是去往隴西的,以替換那裡的原有守軍,所以他們這些俘隸,必須要跟上行軍的步伐。
戰爭中獲得的俘隸,是這個世界裡最為卑賤的人口,地位如同牲口,遇到口糧缺乏,往往會被原地屠殺。這一支遷徙的俘隸,白天被迫隨了軍隊步調努力徒步前行,每人每天只發到維持不被餓死的最低限度的糲糧,晚上就在野地裡露宿過夜。大強度的體力消耗,加上天氣漸漸變得炎熱,不斷開始有人倒斃在路上,屍體就被棄在荒野,淪為野獸的腹中之食。
她腳上的破鞋,是前幾天從一個正好死在她邊上的人的腳上扒下來的,並不合,每走一步路,就會蹭著磨出來的水泡,絲絲鑽心的疼。但比起那些赤腳走路的人,腳上還有雙鞋能穿著,已經算是幸運了。
何況,疼久了,也就變成麻木。
趁著軍隊停下歇腳的短暫功夫,阿玄手心裡握著原本貼身藏的那件東西,朝著路邊的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過去。
她已經觀察了幾天,這個穆人軍隊裡的低階軍官還算厚道,從沒見他揮鞭抽撻過走不動路的秭人。此刻他正停在一輛裝載輜重的車乘近旁,邊上也沒有旁人,是個很好的機會。
阿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