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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從天宇上傾瀉下來,將窗前沉吟的人籠罩。蘇微站在陽光裡,抬起頭凝望著蒼穹,臉色蒼白,平靜祥和之中隱隱蘊藏著某種暴風雨一樣的力量,內心似有劇烈掙扎。
彷彿被這種光芒刺痛,他忽然轉過了眼睛,不敢直視。
深夜的聖湖邊上,高臺冷月下,只有兩個人影。
靈均在月下橫過短笛,剛想要吹,忽地想起了什麼,笑了一笑,又把笛子收了起來,低聲自語:“會做噩夢嗎?不會吧……難道真的有這麼難聽?”
“誰說的?”旁邊侍立的女子有些不滿,“大人的笛宣告明如同天籟迴音。”
“是嗎?”靈均皺了皺眉頭,看了朧月一眼,卻搖頭,“不,你這麼說不足以為信,因為你畏懼我——就如鄒忌又豈能如城北徐公之美?”
朧月微微顫了一下,低下了頭去。
畏我?為何不說是私我呢?
耳邊聽得他開口,問:“朧月,關於血薇主人在這裡的訊息,已經傳達給石玉了嗎?”
“是,已經託人傳達過去了。”冷月下,侍女恭敬地回答,“石玉聽說蘇姑娘已然解了毒,驚喜萬分,正在日夜兼程趕往月宮,想要早點接她回去。”
“好,一切都如我的計劃。”玉笛敲了一下掌心,靈均在月下開口,“我已經吩咐了右使暗中做好準備,等他到了便可以收網了。你替我立刻聯絡左使,令他去一趟中原——我要在一個月內調動風雨組織所有的金衣殺手!”
“啊?”朧月愣了一下,“風雨是天下第一流的殺手組織,價錢高昂無比,這樣一來會耗盡我們教中歷年所積存的銀兩——萬一教主大人她出關後問起來……”
“記住,你只要去執行就行了!”玉笛抵住了她的頂心,靈均的聲音冷酷如冰雪,“至於其他的,你不需要問!——就如我當年出手救下你的時候,也只是執行我師父的命令,半句也沒有問為什麼一樣。”
“是。”朧月顫抖了一下,低聲。
原來,那麼多年來她心心念唸的,不過是一道命令?
“你在我身邊已經七年了,朧月,”靈均的聲音虛無縹緲,卻不辨喜怒,“很多秘密,這世間也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應該知道這份信任來之不易。”
“是。”朧月輕聲,眼神不知是恐懼還是感激。
“那麼,就不要說什麼蠢話來打破它。”靈均冷冷,語氣如同冰雪,“你一貫是個知道自己身份的聰明人,不是嗎?”
朧月匍匐在地,聽到這句話,只覺得有利刃瞬地穿過心臟,痛得令人戰慄。她不敢抬頭,因為已經有淚滑過臉龐。然而他亦沒有再說話,只是一拂袖,臉頰邊有風掠過,如同一隻鶴撲扇著翅膀,掠過了冷月下的聖湖。
她終於抬起頭來,定定凝望著那一襲遠去的白衣。
知道自己身份的聰明人?那麼,在他心中,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呢?那麼多年了,她如此無望地努力著,卻始終無法跨越過那咫尺之遙的距離。
她所求不多,但那一點卑微的心願,卻始終成灰。
自從上得靈鷲山來,一住就是半個多月。中間靈均經常派人來探看,殷勤垂詢,而自己卻來得不多,每次來了也不過是搭脈問診,匆匆一面便走。然而在拜月教的靈藥和秘術之下,原重樓這樣的重傷,居然也一天一天地飛速好了起來。
“那個靈均還真是個好人,”蘇微扶著傷員在廊下重新練習走路,看到他恢復迅速,不由得嘆息,“一開始我看他陰陽怪氣神神秘秘,還以為他懷著什麼不可告人的歹意,沒想到他還真的治好了你……”
“是啊。”原重樓吃力地抬起腿,邁上一級臺階,一邊抽著冷氣,“我……我跟你說過,在苗疆,拜月教是很得人心的!”
“好吧,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謝謝他就是了。”她笑,“丹意呢?”轉頭便不見了那個小女孩,蘇微有些愕然,攙扶著身側的人坐入輪椅。
“大概跑哪裡玩去了吧。”原重樓無奈,“小孩子總是坐不住。”
“畢竟年紀小不懂事。”蘇微嘆了口氣,推著輪椅往藥室走。
她並不知道,這一日,正是從聽雪樓萬里而來的使者石玉再次抵達月宮的日子。
“請看,蘇姑娘已經安然無恙。”將遠道而來的客人帶到高臺下,朧月微笑著躬身,示意石玉看向臺上的緋衣女子——後者正推著一架輪椅在臺上走著,看上去氣色很好,手上的青碧色也已經褪去,不時低頭和輪椅上的男子笑語晏晏,輕顰淺笑。
“那一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