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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怯地走了過來,到了扶蓁的身邊,驚恐地道,“公子,大……大虎哥哥死了……是他,”他指著年繪,泣不成聲道,“是他殺了大虎哥哥的。”
“為奴不行,不該死嗎?”年繪一記眼神,便把那三貓嚇得噤聲了。四羊和二狗在一邊面面相覷,驚恐異常。
扶蓁到底還是個孩子,睜大了眼睛,“大虎沒有做錯什麼,你為什麼殺了他?”
年繪指著他脖頸處的東西,“擅自拿了你的東西,又是那麼寶貝的,怎麼能活著呢?”
“那是我給他的。”扶蓁搖著頭咬牙道。
“那你也該罰。這東西與你同生共在,你怎麼能這樣給人呢?既然如此,便好好地跪上一宿。有的時候,主僕之間要分明,怎能沒大沒小,為僕的要好好伺候主上,加以規勸。”前面幾句話是和扶蓁說的,後面的話則是對三貓他們說的。
他們垂下了頭,不敢說話。
在年繪走了之後,扶蓁很久都沒有說話。三貓帶著二狗和四羊給大虎收屍,三個小孩兒都是安安靜靜的,就連原本話最多的四羊也不再說話了。
扶蓁依然想和他們親近,可是他們看扶蓁的眼神卻多了恭敬和畏懼。當初昭奚帶他們來到扶蓁的身邊,說是給扶蓁帶來玩伴,而年繪卻說他們是奴。扶蓁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討好他們,希望他們想原來一樣對待自己,可是小孩子到底是被嚇到了,再不敢越過了主僕的那條線,對扶蓁那是小心又恭敬。
時間久了,扶蓁也倦了。沒有人陪著他說話,沒有人陪著他玩耍,他的性格變了許多,變得冷淡了。
後來出現了天劫,年繪和梔夏都死了。訊息傳到扶蓁這裡的時候,他只淡淡地嘆了口氣,“昭奚沒事就好。”
昭奚偶爾也會來看看少年的扶蓁。
有一次,他看著長大的扶蓁,摸了摸他的頭,“你都這麼大了,難怪事情都出了那麼多了。”
他問昭奚什麼事情,昭奚卻轉移了話題,“扶蓁,你是半神之軀,這顆晶石與你同在。等他完全融入你體內了,就是你成神之日。如今這天地間只剩我一個神了,有你來陪我,也著實好。”
扶蓁摸著自己的晶石,“何時才能成神?”
昭奚卻反問她,“你希望成神嗎?你不是生來的神,若成了神,右手許多拘束的。”
“希望啊。”扶蓁無奈地道,“他們說,天地之間根本沒有所謂的半神,神就是神,仙就是仙,半神從何而來。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天地之間的一枚棄子,融入不了這世間。所以,昭奚,我想和你一樣至少是存在著的。”
“你若想成神,要無情無慾,起碼是不能動心的。”他嘆了一口氣,“其實成神與否都無所謂,你活得開心就好。”
扶蓁卻笑了起來,“我一直無情無慾啊,我身邊又沒有什麼親近之人,寂寥得很。總歸半神寂寥,神也寂寥,不如為神來的爽快。”
昭奚那雙澄澈明通的眼望著他,“既然選擇了,便走下去吧。”
扶蓁卻忽然問他,又問了一遍兒時的問題,“你會死嗎?”
昭奚笑了,“不會,也或許會。”
“不要死。”扶蓁道,“你現在在神宮很孤單吧。等我成神之後,我會陪著你。所以,不要死。”
昭奚只是笑著,沒有說話。
後來,在他寂寥如一日的漫長生活中,來了一個吹笙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紀比他小了一點點,每天爬牆到了牆上給他吹笙。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甜甜的糯糯的,可愛極了。
倒不是我自誇,我真覺得我小時候可愛。
或許我的出現恰恰好是扶蓁最寂寥的時候,所以扶蓁才會任由我在他耳邊垂著聒噪的笙聲。我裝睡那次,我知扶蓁早已曉得了我的身份,他至始至終知道陪著他的小姑娘是雲惜。
我想,之所以從來不挑明,或者去笙簫宮裡面尋雲莘冷落了我,大概都是因為昭奚和他說的,若要成神不得動心。
原來,這便是扶蓁的私心。
他不希望自己像是一個異種一樣,他希望自己徹徹底底地融入三界。
或許,早在這個時候,扶蓁多多少少都對我動了一點小小的心思,但是他以逃避的方式來打消自己的念頭,然後極力說服自己要成神,極力讓自己不喜歡我,讓雲莘而不是我出現在他的眼中。
少年的他,原來揹負著這麼多的東西。
成年的他和我說,因為他的私心,所以不配我的原諒。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