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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也瞧見了躲在他身後蓬頭垢面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原本只是有些怕生,躲在越鳴硯的身後,緊緊地揪著他。在他的勸說下,好不容易試探著探出頭來,卻在看清了秦湛的一剎差點兒失聲尖叫。
她飛快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怕得連手都不抓著越鳴硯了,抱住了自己的頭就要跑,還是越鳴硯即使拉住了她,低聲問她:“怎麼了?”
那女孩怕的要命,緊緊閉著眼,好半晌才睜開了那麼一瞬,她再次往秦湛的方向看去,還是怕的要命,竟是再也不肯睜眼。秦湛被她瞧得莫名,連自己都看了看自己,以為身上有什麼特別駭人的東西。
可她身上除了燕白劍外,根本沒什麼特別的了。
秦湛道:“你把人家小姑娘嚇哭了。”
燕白:“……”
燕白嘴硬:“不可能是我!也許是她、她——”燕白也說不出其他的話,秦湛的長相雖然不像南境女子這樣溫和,卻也當得“美”這個字,怎麼想也聯絡不上“嚇人”這詞。燕白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忍不住想,難道這小女孩遇見過什麼事情,怕劍嗎?
越鳴硯倒是問了。
那女孩閉著眼睛好半晌,語序混亂不清地說:“看不清,亂亂的一片,像幽靈,好怕!”
越鳴硯困惑極了:“像幽靈?”
女孩子閉著眼回憶自己那一瞬看見的秦湛,她彷彿融進了光影裡,所有的光線都能從她的身體中彎折將她的人顯得如水中倒影一般搖晃不清……瞧著,就像是白日裡的幽靈。
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她甚至見過白骨,卻也從未見過這樣場景。
越鳴硯想要安慰那女孩,可那女孩鐵了心,她不僅不再肯回頭,更是哭著對越鳴硯道:“你放我回去吧,我不要治眼睛了,我害怕。”
越鳴硯正覺得無措,秦湛走了過來。女孩聽見了聲音,正下意識要睜開眼,卻先被蹲下的秦湛捂住了眼睛。
秦湛低聲道:“有溫度嗎?”
女孩愣了一瞬,而後猶疑著點頭。
秦湛又將自己的手放進了女孩的掌心裡,她道:“你看,是活人。”
女孩原本怕的不敢動,在秦湛的話語中方才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這個人的手心有著一層薄繭,面板下的血管裡,留著的也是溫熱的血液。
她頓了一瞬,順著手又摸了過去,碰上了微涼的天蠶絲,緊緊抓住了秦湛的袖口,低聲道:“不是幽靈。”
秦湛笑了,她低著聲音,溫柔極了:“對,我不是。”
話雖然這麼說,可她依然沒有拿開遮住她眼睛的手,她對越鳴硯道:“這就是巷尾的小女孩?”
越鳴硯點頭。
秦湛道:“你看見了她的眼睛,所以才將她帶回來。”
越鳴硯點了頭,復又問:“這孩子……是妖怪嗎?”
秦湛搖頭:“不是。”
秦湛解下了自己的髮帶,給這女孩遮上了眼睛,方才拉著緊張害怕的她站起來,將她重新交給越鳴硯。
秦湛道:“她只是與常人有些不同罷了。”
那小女孩聽她這麼說,耳朵不由得動了動,將臉孔朝向了她。
秦湛便接著說:“人也有許多,在太上元君悟道之前,人們體察天意,多靠巫祝之言。巫祝當時被認作唯一可與天溝通的存在,地位崇高,多為國師或主持祭祀者。人們向巫祝祈求風調雨順,也向巫祝求問蒼天。”
越鳴硯問:“巫祝如果可以保證風調雨順,那麼他們是修了五行道嗎?”
秦湛笑了,她說:“五行道,若要做到輕易間行雲布雨,也得是一方大能了。修行之路,乃是太上元君從天地所悟,巫祝又從何學來五行道呢?”
越鳴硯:“那……”
秦湛道:“他們的眼睛和常人不同。他們眼裡瞧見的,是未來、是終焉。”
巫祝的存在極為稀少,便是儘可能保證血統的純淨,也難以確保每代都有巫祝誕生。真正的巫祝按照記載,天生銀眸,眼睛裡能瞧見的都是未來的景象,而非當下。簡單來說,他們瞧見的食物是腐敗後,瞧見的高樓碧瓦都是傾塌後的。唯有天與地是永恆的藍與褐,也唯有金鑄的神像能在他們的眼中停留一刻。
越鳴硯下意識便看向了這小女孩,忍不住問:“他們看見的未來,是多遠的未來?”
秦湛道:“很難說,力量強大的巫祝可以自行控制,若是無法控制,他們看見的,應該是最接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