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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湛:“……!”
秦湛大驚,她甚至被嚇得下意識就要鬆手,可溫晦另一隻手按住了她,逼迫著她握著劍,深深地、刺進了他的靈臺裡去!
秦湛反手欲拔劍,她震怒:“溫晦,你瘋了——!”
溫晦壓著她,眼眸裡含著的笑意仍是秦湛所熟悉的。他握著秦湛的劍,對秦湛溫聲道:“阿湛,你看好了。這才是最後一劍——”
“劍式第七,天晦。”
秦湛墜進了溫晦的意識裡。
她終於看見了溫晦曾看見的,知道了所有想知道的。
滄海桑田,神魔一念。
有很多事情,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不出。
溫晦用盡六十年,唯一想出來,唯一能夠傳達出真相的辦法——是劍式第七。以他的命作為代價,以劍意通劍意的方式,方才能將他所知道的、瞭解的真相傳達出去。
六十年前,溫晦飛昇。
他見到了天上城。
第69章 無間10
鹿鳴殿內一片狼藉。
一劍江寒跨過只剩下一半的石階,掃過滿目因劍氣衝撞而散零落建築,終於在幾移成了平地的鹿鳴殿中央,尋到了秦湛。
她跪坐在青色的石板上,從來板直如松的肩微微落下,背脊傾彎,脖頸低垂,髮髻零散。白色的衣袍鋪散在地,落滿了被吹散了齏粉,而她一動不動,周身死寂。
一劍江寒看見她的手裡沒有劍。
一劍江寒驚極,他再不顧得其他,一步上前大喝道:“秦湛!”
秦湛未動。
一劍江寒手指冰涼,他心中已聯想到了最壞的打算,目眥欲裂。
秦湛與溫晦這一戰,是秦湛敗了嗎?
他來晚了嗎?
一劍江寒眼眶通紅,他轉瞬至秦湛的身邊,剛要去探秦湛虛實,先見到了秦湛護著的東西。
她微傾著,以雙臂輕輕籠著一人。那人眉目輕闔,面色平寧,若非氣息已絕,且就在一劍江寒的眼前——一劍江寒怕是根本無法相信,更無法想象。
是了,連煉獄窟都殺不得溫晦,誰能想到他也會死呢?
就連對秦湛寄予了厚望的正道,所想的也不過只是再擊退一次溫晦罷了。
殺了溫晦?
溫晦怎麼可能會死呢?這天下,哪有人能殺得了他?
一劍江寒怔住了。
他下意識看向秦湛。
秦湛的面容很寧靜,甚至過於寧靜了一些。她的眼睫半遮著瞳孔,讓人瞧不見半點其中的情緒,她收斂的也很好,嘴角平直,沒得半分緊繃,只是失血過多了些,有些泛白。
一劍江寒輕聲道:“秦湛……”
秦湛起初沒有回答。直到過了很久,一劍江寒終於聽見了他朋友的聲音。
表情被掩住了,聲音裡如吞砂般的粗啞一時半會兒卻掩不住。
秦湛輕聲回答他:“一劍,我師父死了。”
一劍江寒沉默,他不會說話,也不懂得安慰人,但此時最能體會秦湛心情的或許只有他。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那個教導你、指引你的,如父如兄一般的人倒下了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一劍江寒體會過,他知道。
他慢慢地,在她面前半跪下身,他陪著秦湛,什麼也沒安慰,他只是叫了一聲“秦湛”,伸手覆蓋住了她緊緊抓著溫晦的手。
秦湛低垂著頭,鹿鳴殿很安靜。
靜得彷彿能讓人發瘋。
一劍江寒道:“秦湛,無論你遇見了什麼,又無論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抬起眼睛來——”
一劍江寒道:“我還在。”
秦湛微微抬起了眼。
一劍江寒半跪在她的面前,面容堅毅。他的身上和她是一樣的狼狽,但也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身邊。
一劍江寒說:“秦湛,我還在。”
秦湛嘴唇微動,她像是剛想說什麼,卻忽先感受到了什麼,轉瞬間抱著溫晦起身,同時一袖帶著一劍江寒急退數米!
鹿鳴殿剩下的那一半鬨然倒塌,有一柄劍自廢墟中沖天而起,刺在鹿鳴殿的正中央,直將地裂三寸!
一劍江寒認出了那把劍。
那是秦湛的燕白!
一劍江寒驚疑不定地看向秦湛,秦湛卻像是早有預計,她將溫晦安置在一處,交給了一劍江寒,對他道:“麻煩你看顧。”
一劍江寒還未來得及說話,那廢墟又是一震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