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頷首:“魔宮前有殺戮閣,這一處,由你守。”
“至於秦湛——”
雲水宮內,秦湛合上了地圖,她向眾人頷首:“明日出發,各行其則。剩下魔宮內的魔尊溫晦——”
秦湛眸光堅定道:“由我來。”
魔宮內,溫晦輕微笑道:“我來。”
第63章 無間04
一切已安排妥當,溫晦去見了越鳴硯。
他並沒有將越鳴硯關起來,準確的說,他只是將越鳴硯抓回了魔宮,使他逃不出這裡,除此之外,越鳴硯會做什麼,將做什麼,他似乎都並不關心也不在意。
溫晦要的,似乎只是越鳴硯在此而已。
越鳴硯直覺溫晦雖綁了自己回來,目的卻不在自己。只是他如今受制於人,縱使想要探查一二,也是有心無力。
他被溫晦丟於魔宮後殿足近三日,三日裡只有魔宮啞言侍女來往照顧他的起居,除此之外,越鳴硯再便也沒有見到其他任何人來過。
溫晦在魔域裡得萬人尊崇,臨到了他的鹿鳴殿裡,卻只有一張染了塵的桐木琴,還有一柄不知是為誰準備的碧色長劍。
越鳴硯在魔宮後殿三日,本以為能窺得溫晦的一二真實,卻不想三日下來,反倒越墜迷霧。魔尊溫晦是個怎樣的人,在這三日前,若說越鳴硯心中還有所感,三日後,在真正的見了魔尊溫晦後,越鳴硯反而不敢確認了。
因為他著實不像是個入了魔道的人。
除了他穿著玄色的衣袍,住在魔域的鹿鳴殿裡之外,越鳴硯從他身上尋不到半點瘋魔更不要說是入魔的徵兆。
他足夠冷靜,也足夠風輕。
若是將鹿鳴殿的大門一關,自看他一人在鹿鳴殿裡撫琴酌飲,怕是不管誰來都會將這處當做是閬風劍閣,而非魔域王宮。
越鳴硯越是看不透溫晦,他便越謹慎言行。
直到今日不知為何,溫晦竟有空來尋他。他請了越鳴硯坐在桌前,甚至為他倒了一杯酒。
越鳴硯接著那玉杯不知該不該喝,溫晦見狀也未在意,他只是笑了笑,而後摩挲著自己那杯的杯沿緩聲道:“阿湛收你為徒約莫也有十年了,差不多便是我當年教她的年歲了。”
越鳴硯不知溫晦緣何忽然提起這一點,謹慎答道:“師尊對我恩重如山。”
溫晦聽見這句話,瞧著越鳴硯的眼神倒有些意味深長,他笑道:“恩重如山?你可知這天下,山也是能傾的。”
越鳴硯忍不住皺眉,他瞧著杯中酒液微蕩,這一次卻不太願回答溫晦了。
溫晦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道:“你不嚐嚐嗎?”
他指了指越鳴硯握在手中,卻並不飲用的那杯酒,慢聲道:“昔年我共從閬風攜出一十七壺酒,時至今日,只剩下了這一壺——你當真不嚐嚐嗎?”
越鳴硯聞言愣了愣,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液。酒液澄澈、泛著微青,酒香裹在酒液裡,經年而不散,是一壺好酒。
越鳴硯想起秦湛和他說過,溫晦也擅釀酒,閬風裡至今都藏著他昔年精心釀造的酒。秦湛也跟著他學過,釀出過幾壺,一併藏在劍閣上的酒窖裡,偶爾還會取出來喝上兩杯。
越鳴硯看著溫晦拿出的那壺酒上破開的酒封有些熟悉,不由問了句:“這是師尊釀的嗎?”
溫晦沒有回答,他只是飲了自己那一杯。
越鳴硯看著杯中酒液,猶疑片刻後也飲了一口,酒香纏於舌尖泛著微澀,的確是秦湛釀的酒。
越鳴硯看著杯中酒,又看了看溫晦,不由問:“魔尊說只得了一十七壺,這便是最後一壺。以這最後一壺來招待於我,不會顯得太過可惜嗎?”
溫晦淡聲道:“招待你正好,我也拿不出更好的了。”
越鳴硯沉默,他一口飲盡杯中酒,酒在喉中激辣,他擱下了酒杯,乾脆抬眼直視向了溫晦,拋開了一切半籠輕遮的紗,徑自問道:“為何抓我?若是為了逼師尊來此,我相信魔尊有的是辦法,根本無需再添個我。”
溫晦聞言倒是高看了越鳴硯一眼,他頷首道:“的確。”
他甚至饒有興致地問了越鳴硯一句:“你覺得我為什麼抓你?”
越鳴硯思索了一瞬,回答:“殺我。”
溫晦含笑,他沒有反駁。
可越鳴硯又接著說:“但你又沒殺我。”他的眼裡同樣露出困惑:“所以……我也不知道原因了。”
溫晦伸出了三個手指,他說:“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