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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拖著慕容遜直接進了他孃的院子,一進屋就被他娘一把抱在懷裡,啪嗒,啪嗒,左右個親了一口:“虎子想不想娘?”
弄得虎子忍不住一個大紅臉:“娘,我有同學來了呢。”
碧青翻了個白眼:“有同學怎麼了,娘可是五天沒見我家虎子了,難道還不能讓孃親一口。”虎子有些彆扭的掙開他孃的懷抱,拉著慕容遜給他娘介紹:“娘,這是新來的同學崔詢,跟我住一屋,家在京城回不去,我就叫咱家來了。”
碧青微微一愣,崔詢?崔這個姓雖說不算多稀奇,可詢這個字卻不是一般人敢用的,當今的東宮太子叫慕容遜,別人都要避諱,雖說詢不同遜,也極少人會起這樣犯忌諱的名字,而且,這年紀,舉手投足不知不覺露出的尊貴氣韻,這位崔詢的身份實在太容易猜了。
聽說杜子峰任太子太傅,太子殿下怎會跑來武陵源?還跑去學院成了學生,管他呢,既然是兒子的同學,就只當同學看待好了,這樣簡單的多。
想到此,點點頭:“正好明兒咱們一起出去野炊。”
虎子一聽,眼睛都亮了,拍了拍慕容遜:“就說你的運氣好,果然。”
野炊是什麼?慕容遜心裡頗有些疑惑,不過,王家的飯的確好吃,雖然有些簡單。
晚上就吃的面,一人一大碗,吃完了再去盛,雖說簡單,可面上澆的那層肉燥實在香,慕容遜把一大碗麵都吃光了,還喝了一碗濃濃的麵湯,才飽了。
王家吃飯很是熱鬧,跟東宮的冷清完全不同,老大一張桌子,所有人都坐在一起,有王驍北的爹孃,姐弟,還有祖母,外祖母,外祖父,還有兩位兩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不知是誰?
一家子吃了飯,還會說會兒話兒,嘻嘻哈哈的熱鬧非常,對自己雖親熱,卻並不會讓自己覺得不舒服,慕容遜覺得,自己在她們眼裡跟王驍北一樣都是孩子。這種感覺他從來都沒有過。
從 記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必須認真唸書,努力上進,必須要穩重,必須這,必須那,無數的條條框框把他整個人拘在了東宮,這個方方正正的宮殿裡,逼得自己也必須 變得方正,行動坐臥也必須合乎規矩,沒人把他當成孩子,他一生下來就是皇太孫,如今更是太子,所以這種感覺尤其新奇。
王驍北的屋子也如此,很簡單的佈置,卻處處透著巧思,無論嵌進牆裡的櫃子,還是可以拉開的書架,都慕容遜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牆的多寶閣裡擺的並不是名貴的瓷器,而是各種稀奇的小玩意,很多自己見都沒見過。
慕容遜忍不住摸了摸架子上一把小巧的弓,弩,做的如此精巧,叫人愛不釋手,虎子見他那樣兒,拿下來:“這是我小姨夫沒走的時候,給我做的袖,弩,你別看它小,可厲害了。”
說著套在手腕子上,對著對面牆上按動機關,嗖一聲,弩,箭射出正釘在前頭的木靶子上,見慕容遜眼睛發亮,把袖,弩卸下來戴在他的手腕上,教他怎麼瞄準?怎麼扣動機關?
慕容遜本來就有專門的騎射師傅,騎射功夫自是不弱,只不過,頭一次摸這樣的小巧的弓,弩,不知道怎麼用,聽虎子給他講完,對著牆扣動機關,箭飛出去,正中靶心。
虎子高興的不行,大力拍了他一下:“瞧著你跟個弱雞似的,沒想到這麼厲害,會不會騎馬?”
慕容遜點點頭,虎子更高興了:“那回頭咱倆非得比試比試不可,我的騎射功夫可是我爹親手教的呢。”
見慕容遜拿著袖,弩愛不釋手,遂很大方的道:“你喜歡就送你好了,不過,這些東西是不能帶進學院的,先放在我這裡好了,等你家去的時候再來拿。”
慕容遜點點頭,兩人洗漱過後,躺在炕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聊著聊著,虎子的呼嚕聲就起來了,慕容遜不禁好笑 ,側頭看了眼窗子,月光透過窗紗落進來,彷彿一層朦朧的輕紗,美得像一場夢,忍不住吁了口氣,閉上眼睡了,睡前最後的念頭竟是期待明天的野炊。
吃了飯,兩位先生回書房下棋,武陵先生落了一個字道:“你說皇上這步棋是什麼意思?老夫倒看不明白了。”
東籬先生笑了一聲:“這大概是杜子峰的主意,想讓太子殿下出宮看看,瞭解大齊老百姓的日子是怎麼過得,倒真是用心教授殿下了,而太子殿下只要說來武陵源,萬歲必會應允。”
武陵先生點點頭:“是啊,皇上對武陵源的珍視,無人不知。”只不過,去年過年那場禍事,真是險中又險,若不是先帝龍御歸天,真不知王家會在天牢裡待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