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簷之上,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對方。
一眼萬年,大抵如此。
恍然之間,季流火突然就想起了一個與現在無比相似的場景。
那大約是幾萬年前的事情了,那時他和著南螢他們被天帝冊封不久,雖是都住在明澤宮中,卻因著所司方位不同,每日都鮮少有機會能碰上一面。
加上那時他們初初上任,各自都有著許多事情要去處理,前任神君臨走前遺留交代下的一些問題,雖不多卻樁樁棘手,他們一個個都為此忙得焦頭爛額,連歇下來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甚至有時忙得晚了便就直接宿在星神殿,連明澤宮都懶得回去。
有日他回去的有些遲了,那時天界子夜鍾已敲響兩回,他孤身回到明澤宮中。此時已近丑時,明澤宮中一片寂靜,只有昏黃的宮燈燃著,似是在迎接他的歸來。
他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正待繞過大殿回青龍宮,卻忽然聽到從大殿後面傳來了細微的歌聲。
那聲音隱隱約約,他雖然聽得不到仔細,卻也依稀能夠辨出那是南螢的聲音。
他心中微愕,思索片刻便抬腳往著殿後走去。
正中大殿的後面是一灣靈池,承澤了天地之間的雨露恩澤,含蘊了許多靈氣在內。他記得明澤宮在被天帝賜給他們四人後,南螢便將這灣靈池好生改造了番,又去了瑤池跟西王母討要了些蓮花種,和著凌肅霜一起將其種在了靈池裡。
因著此時明澤宮中正值仲夏,靈池之中荷葉田田,蓮花亭亭,盈盈月色籠在其上,更添幾分朦朧之美。
可最美的,還是池中身著紫衣立在扁舟上的南螢。
南螢並未曾注意到他的到來,猶自站在扁舟上,一邊輕哼歌謠一邊採著蓮子,銀白的月光落滿她的衣裳,清涼的夏風揚起她的裙襬,她時而走至船頭時而退至船尾,明明只是在低頭採蓮子,行走間身姿卻翩若驚鴻。
他一時有些看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不想出聲驚擾了這一幕,便掐訣招來了許多螢火蟲。那些螢火蟲在他術訣的引領下,一點點翩飛起舞,慢慢圍繞到了南螢的身旁。
南螢本是低著頭採蓮子,忽然見到這麼多螢火蟲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蓮子放置一旁,有些好奇地循著螢火蟲牽引的方向看來,恰好撞上了他看向她的眼神。
四目相對之下南螢不由有些吃驚,剛要驚呼卻又立即伸手輕輕掩住雙唇,掩住那險些從她嗓子裡溜出來的驚呼聲。
她呆呆地望著站在岸邊的他,看向他的雙眼中落入了淺淺螢光和朦朧月色,被映得明亮無暇,連天邊最美的星子,也不及她眼的萬分之一。
而此時站在曲廊上,微掩嘴唇仰頭看著他的紫愉,像極了當初一人在荷塘之中採蓮,被他所驚擾的南螢。
那樣純粹而靈動,美得不可方物。
恍惚之間季流火又想起了北藏所執意的說辭,心中忽然就失了最初的篤定。紫愉真的不是南螢嗎?他突然就變得迷茫起來。
最後是南螢先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她微微挑了挑眉,仰頭看著黑暗中的人影小聲問道:“怎麼了?”
季流火搖搖頭,隨即又意識到一片黑暗之中南螢並不能看見,便又開口道:“沒事,喊喊你。”
南螢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又覺得這樣的時間十分難得,便也懶得去在意這些了。她掐訣飛身上了屋簷,在季流火身旁坐了下來。
兩人並肩坐在屋簷上,誰都沒有率先打破沉默。恍惚之間南螢突然想起了幾月前的那個夜晚,那時她也是這樣,安安靜靜地和季流火併肩而坐,誰都沒有說話,卻無聲勝有聲。
那時她剛以紫愉的身份初遇季流火,她記得那樣清楚。
其實那個時候,她的靈魄雖然還未甦醒,只是沉睡在紫愉的體內,卻也仍舊會對季流火生出幾分親近之意。
這也是為何明明只是認識沒多久,紫愉卻會對季流火和凌肅霜兩人那麼在意的原因之一。
南螢無聲笑了笑,側頭看向季流火。
屋簷上雖光線昏暗,即使隔得這麼近,南螢也只能勉強看清季流火的五官輪廓,但這並不妨礙她在心中勾勒出季流火的模樣。
這張臉,她曾看過幾萬年,所以哪怕是閉上眼,她也能夠無比清楚的回想起來。
不知怎的,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南螢心裡忽然生了幾分玩鬧的心思。她往季流火身邊又挪了挪,讓自己捱得季流火更近:“流火哥哥,我可以問你些事情嗎?”
季流火注意到了南螢的小動作,心裡卻並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