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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姐姐狡黠地衝著她一笑,說自己身體不好,媽媽不會捨得動手教訓自己,最多是罵幾句,如果換做是她,早就已經被拿著雞毛撣子的老媽追得上躥下跳了。
司徒善記得當時自己感嘆了一句,“又漂亮又聰明,難怪姐姐你有那麼多男生追!”隨後她拿胳膊肘捅了捅對方,“怎麼樣,有瞧得上眼的麼?”
她看過司徒緣書包裡的那一大疊情書,知道連校草都拜倒在了司徒家長女的校服褲之下。坦白來講,她的姐姐並不算極美,不過學生時代的少年們,大多會對真正的大美女敬而遠之,而更偏愛成績拔尖的清秀女生。
司徒緣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帶著點驕傲,嗔道:“我才瞧不上他們呢。”
“那你瞧上的是……嗯?”她挑了挑眉,壞兮兮地看著自己的姐姐。
司徒緣不說話了,望向了牆壁,上面掛著葉雉很久以前送給她的蜻蜓標本。
其實這玩意兒司徒善也有一個,葉雉這廝從小就滑頭,姐妹倆人手送一個,一碗水端平,誰也不得罪,不過她收到的那個早就不知道被她丟哪兒去了。
看著姐姐的眼神,司徒善頓時明白了她瞧上的那人究竟是誰。
大概在十七八歲的時候,爸媽打著地質考察的旗號,要親自去新疆找什麼三塔銅爐。他們不放心自家的兩個女兒,便託給了葉家照顧。
葉雉和司徒緣大抵都不曉得,在後者向前者表白的時候,司徒善躲在一顆兩人合抱的大樹後面,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包括葉雉微微猶豫的眼神。
很多年以後,在桂林西街那間的清吧裡,她氣急敗壞地向危素吼道,“你知不知道葉雉有多喜歡我姐,他們之間的感情又有多深?這輩子他只會在乎她一個人的。就算我姐死了,他也不可能變心……”
那時候,她眼前浮起的就是葉雉那個微微猶豫的眼神。
危素不會知道,她說那些話的時候是多麼心虛。
其實她非常清楚,打從一開始,葉雉就根本沒有她嘴上說的那樣深愛著司徒緣,他至多是喜歡。
可是,面對著那樣一張楚楚動人的臉,漲紅的面孔,羞澀的小動作,溫柔又緊張的告白……所有的種種擺在面前,再加上這麼多年來青梅竹馬的感情基礎,沒有哪個少年會狠心拒絕。
所以,葉雉就這樣跟她姐姐在了一起。
從那時候起,司徒善就開始暗暗祈禱。
祈禱葉雉跟司徒緣的感情可以日積月累地逐漸化成一塊誰也動搖不了的磐石,也祈禱葉雉不會遇上……一個真正讓他心動的人。
結果,她的祈禱以一種很詭異的方式實現了。
葉雉果然沒有遇見真正令他心動的人——至少,在司徒緣死之前,沒有。
司徒緣的死,與其說是一個意外,倒不如說是一個劫數。
2014年的初春,她跟葉雉兩個人一塊到昆明去玩兒。旅途中,葉雉聽說一個朋友出了急事,想趕過去替他解圍。
司徒緣平時很是善解人意,那時卻不知道怎麼了,魔怔了似的,既不讓他離開,自己也不肯改行程跟他走,非要葉雉留下,完成兩人最初定好的計劃。
司徒善其實明白她姐姐的心思。葉雉皮相生得太好,人又仗義愛結交朋友,身邊少不得一些浮花浪蝶的繞著,司徒緣心裡一直沒有多少安全感。
這種不安全感攢著攢著,終於在這一次爆發了,她只是想透過這種無理取鬧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在葉雉心中是第一位的。
葉雉見怎麼勸也勸不動司徒緣,一時間火氣也衝了頭,把她扔在酒店裡,說過兩天就回來找她,然後轉身獨自一人上了路。
有些劫數就是這樣的,彷彿全部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樣,為了應劫,周圍的每一件事情,親朋好友的態度,全都會把你往這個劫的發展方向上面推。
司徒緣冷靜下來之後,也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火,當天夜裡就收拾好行李,趕去了昆明火車站,想追上葉雉。
那一天,是三月一日。
後來,電視上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是這樣稱呼那件事情的——“3·1昆明火車站暴力恐怖案”。
五個恐怖分子,拿著刀,衝進火車站裡進行無差別攻擊,肆意砍殺,造成二十九人死亡,一百四十三人受傷。
司徒緣,就是那二十九名亡者中的一個。
誰都沒敢看那段監控錄影,包括她那經歷過無數風浪的父母。
但是司徒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