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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蘅若。”她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卻又瞥了通鉞一眼。
那眼神彷彿小鉤子一般,勾在了通鉞心上,竟有些發癢。
陳安卻沒注意到他們眉眼間的官司,只是為自己得知了姑娘芳名而狂喜不止,又問道:“姑娘……還記得在下麼?”
都想了幾日了,足夠蘅若想起許多事,何況她已然找了過來,想必是已然記得了。
於是蘅若點頭道:“你是那日在山瀑邊彈琴的那人。”
“真是在下。”陳安點頭如搗蒜,“自從那日一見姑娘的芳姿,在下便難以忘懷,以至魂牽夢縈,再難忘卻。這麼許久過去了,姑娘吹木葉的聲音,彷彿還在耳畔迴盪。只是……再也找不到木葉吹得如姑娘一般的人了。”
陳安說得忘情,手舞足蹈,蘅若卻是木然聽著,時不時點頭。
待他說完,蘅若才挑眉道:“這樣說來,我也不曾害你。”
“姑娘哪有害我?”陳安連忙搖頭,卻又悵然若失地道:“不過是將在下的魂魄也一道牽走了。”
這話真是聽得人牙酸。蘅若與通鉞對望一眼,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告訴他魂魄離體便不得活的事實。
“陳公子還見過蘅若姑娘麼?”通鉞忍不住問。
陳安搖搖頭,卻又道:“情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蘅若忽然很後悔來了這個地方。
其實類似的故事她也不是不曾聽說過,有奸人盜匪傷人害命,卻推卻得一乾二淨,非要稱作是妖鬼所為。默默替人背了黑鍋的同伴不在少數,怎麼她就這樣斤斤計較?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忍一忍也就過了。
只是忽然有些不甘心,不想在這給了自己名字的小道士面前受了委屈。
偏偏陳安並不曾理會母親的歇斯底里,反而好死不死地問了句話,“蘅若姑娘……你呢?”
“我怎樣?”
“你有沒有一點點……”陳安滿懷希冀又小心翼翼地問著。
為一人犯了相思,將自己折騰得病入膏肓,眼見就要一命嗚呼,若說不是盼著那人有些回應,那一定是假話。
但蘅若卻冷面冷心,一語戳破他的幻想,“不曾。”
陳安的臉色迅速灰敗下去,連通鉞都有些不忍心。但蘅若卻又補了一句,“半點也不曾。”
陳夫人一下子跌坐在地,放聲大哭。
若是希望蘅若說是有過,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她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獨子與一隻狐狸精兩情相悅日後還卿卿我我的;可是這狐狸精一口回絕了,卻又覺得於心不忍——獨子為了她要死要活的,她竟是一點不領情的麼?
“陳公子莫要傷懷……畢竟……你們只見了一回……”通鉞一向是冷著一張臉喊打喊殺慣了,讓他說句安慰人話,真是比登天還難。
蘅若倒是十分冷靜地與他分析,“陳公子,我那日便是與你見了一面,隨口說了幾句話,幾乎連你的樣貌也記不清的。就算是我天資聰穎過目不忘的,但也僅僅是一面而已,又能怎樣?你們常說女子要賢淑端莊,若是我為了只見過一面便要死要活,你們又會怎麼講?”
這話倒是把所有人都鎮住了,竟沒誰開口反駁。
良久之後,陳安重重嘆了口氣,勉強提了提嘴角,對通鉞道:“這位公子……您、您是蘅若姑娘的心上人麼?”
唔,這怎麼可能?原本我還要殺她。
通鉞沒說話,蘅若居然也沒出言反駁,只是靜靜地望著陳安,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陳安見兩人沒有反駁,連眸子都黯淡了,卻始終不墮嘴角的弧度,“啊……這樣也很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也便到此為止了。既然二位……很好很好。”
通鉞覺得心裡好生不是滋味,想勸慰,卻又不知說什麼好。謊已經撒了,要圓便要撒更多的謊,他實在做不來。
蘅若也只是冷眼旁觀,沒有解釋的意思。
好在陳安忽然重重往枕上一躺,將被子矇頭一蓋,悶聲道:“我乏了……勞煩母親替我送客吧。”
陳夫人自然巴不得送走兩尊瘟神,當即轉身走了出去。
蘅若也暗自舒了口氣,步伐輕快地跟了上去。
通鉞思前想後,乾巴巴地留下一句“陳公子保重”,逃也似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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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五日之後,錦官城裡傳出個大訊息,說是陳員外的獨子病死了。至於什麼病,陳府上下都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