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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唱首歌給你聽。”
“好啊。”
塗綿綿本是為了逗他的話; 誰料到九尾回應得極快,讓她頓時無話可說。她乾咳一聲,支支吾吾地搪塞,九尾不知何時別過頭望著她,一言不發。
塗綿綿:“你是不是被我吵到了?對不起。”
“我沒有生氣。”
一人一妖沉默著坐了很長時間。塗綿綿沒有打擾他,讓他靜靜想著關於自己的事情。
九尾的尾巴突然伸出來,毛茸茸的白色尾巴勾纏著她的身體,讓她漸漸暖和起來。塗綿綿意外地望向他,九尾卻朝她笑了笑。
“對我是不是有很多疑問?”
“唔; 這沒什麼。”回想起自己過去的塗綿綿搖搖頭,“每個人都有不能提及的事情,這很正常。”
“你會疑惑吧,為什麼我的名字叫九尾,但我只有; 五條尾巴。”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陡然間低沉下來,沒了平日的撩人輕佻,更多的是沉重。
塗綿綿的心臟彷彿跟著墜入了一個看不見的深淵,只知道很重很重地墜落下去。
貓有九條命,狐有九尾,每失去一條尾巴,背後的意味都將是沉重而恐怖的回憶。塗綿綿不想因為好奇在他的傷口撒鹽,她轉移話題:“外面的確是有些冷啊。”
“我死過四次。”
“……”
他的眼瞳裡倒映出塗綿綿愕然而震驚的表情。
“什麼……”
“你看,書裡記載得多好,將她說得多麼好聽。說我本是兇獸,託她之福收為祥瑞,從此拜在西王母名下成為祥瑞之獸。”
九尾冷笑:“一個掌管嚴酷刑罰的神祇,該如何‘感化’兇獸?”
塗綿綿沉默了。她拽住九尾的衣袖,讓他別再說下去。每提到一次都是剜心刺骨的痛苦回憶。
“我最恨這一張臉,讓她用數萬年時間折磨……”
塗綿綿抱住他,語氣哽咽。
“別說了。”
她不敢想象短短几字背後的故事。僅僅是想到九尾居然是被掌管刑罰的神祇折磨著丟掉了四條命,就不禁膽戰心驚。
她的懷抱溫暖卻顫抖著,讓深陷回憶的九尾漸漸恢復神智。他回抱住塗綿綿,他的用勁很大,勒得塗綿綿有些疼,卻讓塗綿綿更感同身受的痛苦。
這痛苦並非來自於自身,卻更加綿長。
她想到九尾,想到饕餮輕描淡寫的一句“從未飽腹”,就忽然滿心酸楚。人類再痛苦的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他們的痛苦卻在經歷千萬年之後依然如新,難以忘懷。
“別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九尾埋在她的肩頭,遲遲沒能說一句話。他的面具硌得塗綿綿單薄的肩膀有些痛,但她卻一直輕輕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撫著他的情緒,讓他不要再沉浸在回憶之中。
她輕聲哼著歌謠,她的聲音很低、很溫柔,飽含著某種堅強而溫暖的力量。
在大樹下散步的獨角牛們漸漸地走到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趴下,尾巴甩著,像是沉浸在她柔軟的歌聲之中。那繾綣的歌聲傳得很遠、很遠,妖怪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一直壓抑著煩躁的窮奇也睜開眼睛,舔舔手安靜下來。
躺在床上玩小兔子的饕餮動作一頓。
他望向窗外,彷彿能看到塗綿綿溫柔的笑眼。
和幾個妖怪坐在椅子裡的鸞鳥驚訝地說:“原來我們的小經紀人才是最有歌唱天賦的啊。她的聲音很好聽呢。”
不知何時醒來的南山君正跟著扎堆聊八卦吃宵夜。聞言,他扶了扶眼鏡,嚴肅地說:“詠之以情,自然感人。你的歌聲裡很少缺乏情的力量啊鸞鳥。”
“妖怪要感情,那豈不是送上門等死。”鸞鳥吃吃一笑,但隨即,她肅了面色。
“不過,自從見到驕蟲之後,九尾一直不太對勁。”
“驕蟲曾經給西王母辦過事,知道對方還在找九尾。他知曉這件事怎麼能高興得起來。”
“西王母應該找不到這裡吧?”
眾妖的目光紛紛落在南山君的頭上。倍感壓力大的南山君說:“她應該找不到這裡來。”再者,就算來了,南山君抗衡不了,也自有制服對方的天敵。
樹枝搖曳著,發出沙沙的響聲。
九尾緩緩地鬆開胳膊,但臂膀依然擁抱著她。隔著面具的那張臉風華絕代,久久凝視著塗綿綿,塗綿綿呆呆地眨眨眼睛,差點兒沉迷在他的盛世美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