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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有點憂心楊悅會感冒,動作特別快速,替他洗完頭又背轉身去,囑咐他別忘了搓洗耳後、頸後之類容易積攢汙垢的部位。
她默算時間,等他泡足十五分鐘,在水溫降低前叫停,另取了一件成人浴袍讓他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好。
這個澡洗得跟打仗似的,兩人出來時從浴室到客廳都淪為戰爭廢墟,木地板上到處是水、泡沫和楊悅的頭毛,李慰精疲力竭,還要領著穿溼拖鞋的楊悅“噗呲噗呲”回到臥室,繼續翻箱倒櫃地為他找風筒。
她不敢讓楊悅自己拿風筒,強撐著幫他吹乾頭髮,半溼的成人浴袍也被淘汰了,楊悅回到被窩裡,李慰死而不僵地在衣櫃裡尋覓他能穿的衣服。
兒童內衣是不用想了,她找到一條斑斕花彩的男式沙灘褲,用曲別針改了改褲腰,又翻出應該是女主人的衛衣,比劃了幾下長度,簡單粗暴地揮刀剪短。
就這麼一刻不停地忙到中午,牛肉燉好了,智慧燉鍋在廚房裡發出尖銳的鳴響,李慰退化成豆腐渣的大腦終於找回一線清明,她定睛一看,曾經完美得像個小王子的楊悅已經被她糟蹋成了新鮮出爐的小流浪漢。
李慰:“……”
鬼知道楊悅的溼拖鞋為什麼還沒幹,李慰不得不把他從臥室抱到飯廳,放在吧檯旁邊的其中一張高腳凳上,兩人就著滿目蒼夷幹嚼了一鍋牛肉。
“你知道嗎?”李慰死去活來地趴在吧檯上對楊悅唸叨,“我發現天下的父母都是聖人。”
“……我這輩子寧死也不做聖人!”
…………
……
午飯後,李慰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多呆,她帶著楊悅離開住宅,小心翼翼地步行在大衛區的街道上。
昨晚那場雨快要天亮才止住,柏油路至今仍是溼漉漉的深黑色,白色的交通提示符被洗得乾乾淨淨,道路兩旁是一幢幢同樣白色的房屋,門窗緊閉,看不出裡面是不是住了人,也沒有普通人活動的跡象。
就像計程車司機說的,大衛區的公共區域果然不像外面那樣到處佈滿監控攝像頭,這裡甚至連判斷車輛是否超速的電子眼都沒有……不,或許是有的。
李慰停在路旁一根白色的樁柱前,她仔細檢查了片刻,果然在樁柱的中下部位找到“首都交通管理局定製生產”的標誌。
這根白色的樁柱應該就是電子眼的支架,她抬頭仰望,本該插進天際的樁柱僅剩下不到五米,頂端比行道樹更顯光禿,俗稱“電子眼”的瞳狀智慧監控系統早已不翼而飛。
李慰又彎下腰摸索了片刻,摳開一道隱蔽的鐵皮門,裡面空蕩蕩的猶如雪洞,連樁柱內部的電子線路也被洗劫得分毫不剩。
她剛覺得自己領悟了大衛區居民的套路,牽著楊悅的手走開,到前面一個街口再回頭,赫然發現那根不到五米長的白色樁柱悄沒無息地消失了,原地僅剩一個黑乎乎的地洞,張目眺望,遠處有數個拇指大小的黑影,其中一位肩頭正大光明地扛著那根樁柱,腳下奔跑的速度仍然快得夠資格參加奧運比賽。
“好吧,”李慰歎為觀止,“這才是大衛區居民的套路,我還是太天真。”
她振奮地道:“我們暫時是安全的,你可以歇會兒,保留你的能量,把‘魔法’用到最關鍵的地方。”
楊悅如願戴上了他的翻毛風行帽,人造的毛毛們在寒風中迎風飄舞,他對李慰說的每句話都給面子地做出反應,仰起白生生的小臉,目光靜定地注視她,半晌,緩慢地眨了眨眼。
李慰也低頭看楊悅,與他望向她的目光相對,她笑了笑,捏緊牽著他的手,心裡感覺很安全。她一點也不覺得依靠這麼小的孩子值得羞愧,她也在照顧他不是嗎?她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也只有自己看顧自己呢。
她牽著楊悅繼續在街頭漫步,街道上除了他們不見其他行人,兩邊的房屋門窗緊閉,仍然看不到普通人活動的跡象,她卻漸漸感覺如芒在背,像是有數不清的惡意目光從縫隙處鑽出來,貪婪地舔舐他們露在外面的臉龐。
李慰假裝一無所覺,她對計程車司機那番令人作嘔的真話記得很清楚,想忘也忘不了,好在她沒有白被噁心,也從中得知了一條重要的訊息:在大衛區,她和楊悅都是足夠珍貴的貨物,珍貴到他們不用去找地下世界的入口,自然有人主動送上門。
正想到這裡,街對面有幢油漆剝落的舊宅洞開了,幾個孔武有力的強壯男人邁步出來,像一頭頭準備好捕獵的獅子,而李慰他們正是現成的獵物。
送上門的男人們穿越街道不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