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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容平時就很沉默,今日格外沉默些,他沒有說話,只是聽著則存偶爾說幾句,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兄弟倆喝了一夜,天光大亮時,則存撿起地上的酒罈,起身來到伏趴在案上的則容身前。“酒量不好,就是比較吃虧。”他說完,取了鑰匙轉身離開,身上除了有些許酒味,神情比昨晚看上去還要清明。
則存走後不久,則容也坐起身,他神色同樣清明,扶著額頭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通紅的眼睛望著腳下的酒罈,倏地緊緊閉上,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靜坐了一會兒,他恢復平靜,起身將自己收拾好,去了青竹裡。
執庭此刻正坐在竹林中間,周圍全部都是閃爍的星子,那些星子在他的手中慢慢移動位置,移動的軌跡十分玄妙,看得久了就令人感覺頭暈目眩。
則容沒有多看,只是平靜的說:“鑰匙已經讓則存拿走了,按照大師兄說的,我沒有阻攔。”
執庭閉著眼睛嗯了一聲,“接下來便等著吧。”
則容:“……大師兄,你真的沒辦法讓師父避開嗎?上次可以,這次一定也……”他說著,猛地停住了未盡的話。因為執庭忽然吐出一口鮮血,身邊的星子全部破碎散開了。
“結局已定,無可更改,再掙扎也是徒勞。”執庭說完,揮袖散去了那些漂浮的碎屑。
星運命盤乃是蓬萊秘術,可窺天機與未來,開啟星運命盤本就耗損巨大,他還妄圖改變,自然遭到反噬。
五十年前他算出一個死局,千方百計以死破解。如今,又算出一個更加兇險的死局,這次卻是避無可避。且他手中,也再無另一枚神珠助力了。七枚神珠,其中六枚已經被用去,只剩一枚下落不明。
執庭起身向連綿的竹海中走去,“則容,我說過,這事你不必再管,我需要你做的事還很多。我算出一個變數,雖然還不明朗,但是之後一段時間,恐怕需要你全權主持大局。越是這種時候,我越需要你冷靜。”
則容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擔憂,“大師兄,你沒事嗎?”
“無須擔心。”執庭語氣依舊是波瀾不驚。
望著他的背影,則容又轉頭望了一眼死寂之間的方向,深深嘆息。
——
“金寶,起來。”十二孃把金寶揪了起來。“你瞧瞧你自己,這麼懶,修個屁的仙啊,還不如回降噩城賣包子。”
新的一天,從十二孃的嚴厲教導開始。金寶用兩根手指撐著自己的眼皮,艱難的從堅硬的玉床上爬了起來,“起來了起來了,十二孃我起來了。”
這玉床太硬了,睡得他渾身都疼,爬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金寶瞅了兩眼十二孃自己睡的那張柔軟的床,感覺自己後悔的不得了。早知道十二孃教起人來這麼兇,他當初就不該興沖沖的說要修仙當個仙人。
那麼多要背要學的東西,記又記不住,聽又聽不懂,還要吃苦苦的丸子,睡那麼硬的床。金寶腹誹著,乖乖的打坐。可是坐了沒一會兒,他就和渾身長了蝨子似的扭動起來。十二孃抬腳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又幹什麼呢小猴子。”
“我腿麻了,屁股也疼。”金寶哼哼唧唧的說,“十二孃,為什麼昭樂就不用像我這樣,你以前教徒弟也這麼兇的嗎?”
以前教徒弟當然不可能這麼兇,從則容則存開始往下,她親自教導的時候其實挺少,他們都很崇敬她,所以在這幾個徒弟面前她難免要表現得威嚴穩重一些。至於第一個徒弟執庭,他那會兒情況特殊,她又是第一次當師父,疼愛都來不及,哪裡嚴厲的起來。
要是換成金寶,估計是個不長進的傢伙,但執庭不一樣,他從不用她這個當師父的來督促,甚至替她承擔了很多當師父的責任,下面幾個師弟師妹修煉遇上問題,都更愛找他。
她呢,大約只負責回山的時候把所有徒弟叫到一起,把從外面帶來的禮物分下去,然後挨個練一場,指點幾句,或者偶爾帶著他們出去玩,在他們被欺負的時候去給他們出氣。她雖然疼愛徒弟們,但她這師父當的其實很馬虎,當然不會像現在這樣,跟在後面督促修煉。
金寶在這苦不堪言,卻沒見著昭樂那眼神羨慕的,都快穿透堅硬的玉璧了。昭樂是在十二孃身邊長大的,也沒受到過這種待遇。這倒也不全是十二孃的問題,主要是她那幾個徒弟包括小小年紀的昭樂都很自覺,從不用她跟在後面督促。
現在昭樂也這麼大了,更不用她來催著修煉。十二孃察覺到昭樂那點小心思,心裡也是為難,這有什麼好羨慕的。